呃!
“不……不可能!”林殊語顫,心底微怔,一種不安感由胸口蔓延到他了的嗓子眼,兩眉之間也虛出了幾絲冷汗。
陸虎可不是什麽好鳥,他高高挑著下頜,青面獠牙,威脅道,“你還不承認是吧?那就隻好給你點顏色看看了,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你嘴硬,還是拳頭硬。”
他朝官差使了個眼色!
架著林殊的那兩個官差點頭明白,捏起拳頭便狠狠揮在了林殊身上。
“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說,還是不說。”
逼著他認罪!
盡管林殊疼得要命,但還是硬著氣,如何也不承認。
那兩人便打得更凶,又在他身上掄了兩拳。
隨著那兩記拳頭的悶響聲越來越大,陸虎嘴角上的笑也越來越猙獰。
甚至有些變態!
“住手!”紀雲舒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質問,“難道並荊衙門都是這樣辦事的嗎?”
語氣帶著問責。
陸虎偏頭看去,那兩道黑而寬的眉毛往眉心中緊緊皺著,上下審視了紀雲舒一番。
這人,發髻高束,綁著一根淡灰色的發帶,盤踞在冠扣之上,隱落至腰間,一身素淨的淡青色長袍,兩袖微敞落在身側,面容精巧玲瓏、清雅秀氣,特別是那雙眸,少了份男子的剛硬,多了份女子的溫矢。
同時,紀雲舒也看著他!
此人面露凶殘,殺氣騰騰,辦事狠厲,無論是從言語還是行為動作上來看,都是個手段極高的人,並且有一人獨大的莽氣與自負。
只見他乾裂暗沉的唇動了動,“衙門辦事,你有不滿?”
那語氣,有挑釁和藐視的意思。
紀雲舒正色,“並荊雖遠離京城,是個龍爪蛇尾的地方,可陸捕頭方才所行所言,卻有種自坐王法的意思,在下怎麽不知道,何時起,這衙門的官差竟可以在案子未定之前就拷打起人來了?莫非,是想屈打成招?”
這罪名,安得有些大啊!
陸虎嗔了一下,那兩道眉猶如兩把大刀似的硬了幾分,“那具骸骨是你拚的,證據也是你找到的,而你剛才在屋子裡說的話我也全都聽到了,既然死者是12日那天晚上死的,凶手也就是他了,既然如此,衙門抓人,而他不肯承認,那用點手段來逼問,有何不妥?”
語氣威懾。
這解釋,還真是清奇!
紀雲舒迎上他那道硬執而陰沉的視線。
絲毫不怯!
她說,“種種證據,雖都指向殺人凶手就是林殊,可是,查案過程中也難免會有疏漏,證據雖有,卻是死的,唯有事實才是活的,而在事情沒有全然弄明白之前,這些都是未知之數,就連在下自己都不敢斷定方才說的話就是鐵板錚錚的事實,陸捕頭就如此相信我不成?”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凶手又不是林殊了?”
“是不是他,需要查明才知道。”
“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麽查?”
陸虎冷哼,讓那兩個官差將林殊松開。
兩個同窗立馬上前攙扶住他。
“林殊,你沒事吧?”
都打成這樣了,你說有事沒事?
紀雲舒吸了一口氣,看著被打得渾身吃痛、還要由人扶著才能站穩的林殊。
說,“林殊,你雖然13日不在書院,可是郭禾是12日那天就將信件交給商卓的。而他因為身體不適早早便睡了,所以,郭禾到底是12日晚上死的,還是在13日你離開書院之後死的,不得而知,但12日那晚,小童撞見你,說你渾身酒氣,想著你必定偷偷飲酒,可我若是沒有記錯,那天在亭子裡的時候,莫若開酒,酒味散得滿亭子裡都是,而當時你的表情也、行為也好,都表明你很討厭那股酒味,既然你討厭酒味,又怎麽會飲酒?既然不飲酒,那天晚上你身上又怎麽會有酒味?而巧的是,那酒,正是郭禾平日裡最愛喝的松花酒,而我沒斷錯的話,12日那晚,你一定碰到了郭禾,你們之間,也一定發生了什麽,所以你才會如此心虛緊張。”
林殊疼得喘著重氣,眼神瞟向別處,將頭垂下,“總之,凶手不是我,而且那天晚上……我沒見過他。”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將事實說出來?林殊,於夫子說你秉性不壞,不相信你會殺人,而你口口聲聲說你冤枉,但現在種種一切都擺在你眼前,你要是真的沒有殺人,那就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們,到底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我不知道,我……”
紀雲舒打斷他,“你若再說不出一個究竟來,衙門裡的人就會將你帶走,到時候,沒人能幫你,就算那個時候你肯道出真相來,說你不是凶手,但也百口莫辯了。”
是啊!
一旦他被帶走,被關進監牢,便是送入虎穴,必死無疑,
即便他真是冤枉的,但以陸虎剛才的所行所言,那人必定會對他嚴刑逼供,就算矢口否認,陸虎也一定有辦法讓他認罪畫押。
認清局面的林殊不由的驚怕起來,內心掙扎許久後,便迎上紀雲舒的視線,怒了努嘴,一咬牙。
“好,我說。”
那一刻,周圍突然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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