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本王問你,若真與你無關,那……亦王府呢?”
可有掛鉤?
說白了,就是跟景亦有沒有關系?
景容盯著他,一雙眼,威懾十足。
今日,他必要追問些什麽出來才行。
喬正深知,自己如同被掛在了燒烤架上,任人魚肉。
他真後悔,為何要過來?
為何要主動往魚鉤上咬?
這不是作死嗎?
現在好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堵在中間,如鯁在喉。
見他臉色稀爛,神色左右搖擺,景容便再次提醒,“你應該知道本王想要什麽?想聽到什麽?只要你說出本王想要的答案,本王絕不為難你,你也可安安全全的離開此處。”
這是在威脅他。
喬正知道,要是不從嘴巴裡漏出點消息給景容,今日,他是走不了了。
索性——
一咬牙,“王爺明鑒,那彭元海在跟隨下官到吏部之前,不過是翰林院的一個小文官,那時,便與還未成為通政使的曲大人關系甚好,兩人,都是鳴山書院的學子,乃是同窗,後來,曲大人由亦王舉薦為通政使,彭元海則與下官到了吏部,自那以後,二人再無來往,也極少有人知道他們之前的關系,這次吏部參王爺,通政使的曲大人竟然暗中幫忙,此次他的行徑,本官也糊塗。”
“這不是本王想聽的。”景容甩話。
喬正只要深呼一口氣,將頭再次往下低了低,沉了沉,“曲江和彭元海……是大皇子的人。”
呃?
死去的太子!
這麽說,事件倒是解開謎團了。
果然,人還得逼一逼,不逼他,便不能在他嘴裡得到消息。
景容總結他的話,“所以說,那彭大人和曲大人還未各自晉升之前,兩人都是大皇子那邊的人,亦王為了拉攏曲大人,便親自舉薦他為通政使,得了如此厚禮,曲大人便棄車歸將,改轉使舵,開始為亦王效忠,而你拉攏彭元海進吏部,也意圖說服他改換使舵,站亦王那邊,但偏偏,他根本不賣你這個人情,故此,他也和那位背叛大皇子的曲大人分道揚鑣了,可是?”
“是!”
“所以為了替大皇子報仇,彭元海便上書參本,試圖接著本王被行刺一事,將矛頭全部指向亦王?”
“是!”
“而你也正是知道他早有這個打算,為了不惹火上身,便辭了官?”
“是!”
回答得倒是挺認真的。
但——
景容不明,“可那曲大人不是已經歸順亦王了嗎?何故突然背叛他?而你也是亦王的人,為何在知道彭元海打算這麽做的時候,卻不通知亦王?”
“下官……”
他語塞。
“你既已說到這個份上,就不必藏著了,直管道來。這裡,畢竟天高皇帝遠,你說的話,出了那道門,本王就往肚子咽,絕不會道你一個字。”
這王爺,還真是貪心。
不將他全部的秘密掏出來,就仿佛不甘心似的。
他一咬牙,既然已經踏進虎穴,那就拚了。
道,“其實,自從王爺離京後,京城內外看守的侍衛,都已暗中換成了亦王的人,下官為官多年,對朝綱時局,也知利害,當年,下官拜在羅崇陽老先生門下的,自然學得一些,亦王離儲君之位本來只有一步之遙,可,他太心急了,皇上在位二十年,心裡,比誰都明白,下官上有老下有小,選擇在亦王得勢之時辭官離京,也是擔心之後……東窗事發。”
東窗事發!
可見,這老狐狸根本不信亦王會做皇帝。
如他所說,景亦太心急了!
喬正繼續說,“想必,那位曲大人也與下官想的一樣,所以……”
才背叛了,與彭元海再次聯手了。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
真正的勝利,未必是真的勝利。
景亦啊景亦,你斷然想不到的是,你手邊養著的一顆棋子,竟成了一顆牆頭草!
景容很滿意他的回答。
唇角一勾,道了一句,“喬大人,你是個聰明人。”
喬正不語。
“你放心,你安安心心的待在禦府,今日你與本王說的話,本王絕不會透露半個字,你此次賣的人情,本王也會記下。”
“多謝王爺。”
“是本王要多謝你才是。”
“不敢。”
“時辰也不早了,你帶著喬公子回去吧,但若有別的與案子相關的事,還要勞煩喬大人繼續配合了。”他臉上帶著深長的笑。
“是。”
他乖乖應下,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門,松了好長一口氣,一雙眼夾帶著血絲,似乎是被逼成這樣的。
他抬著袖子抹了一把汗,現在心還是跳的,以前覺得景容在朝堂上是個寡言少語、任人宰割的人。
一沒權利,二沒追隨者,和那個多病的賢王沒什麽區別。
但今日,他才終於領會到景容身上那股氣勢,一步一步逼得他將全部實情說了出來。
看來,這大臨天下究竟是誰的,還說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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