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緊接了一句,“別人都說我喝多了酒,殺了葉兒姑娘。可是那天我才剛剛到意春樓,一杯酒就沒有喝過。”
他說的很誠懇認真,不像是在撒謊。
紀雲舒嘴裡輕聲念著,“打開的窗?倒地的屏風?砸在地上的杯子?一隻被掐死的貓?”
有何關聯?
她問,“你說葉兒當時很著急的拉著你進的屋子,她要告訴你一件事,而此事,可能牽扯甚大,所以讓你知道後去報官。”
“是,但是她沒有說完,我就被人給打暈了。”
“可她自己為何不去報官?反而要告訴你,這不是很奇怪。”
是奇怪!
可——
“我也不知道。”
“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自有辦法去證實,我問的,也差不多了,你們可以走了。”
打發!
可是景容卻看向喬正,“喬大人留步,本王想與你談一談。”
談一談,那四個字,瘮人的很。
第574章 大魚上鉤
景容單單留下了喬正在廳內敘舊。
兩人雖然在京時也交談過幾次,可交情並不深,尚且不說他喬正暗中與亦王府走得近這一點,就論兩人的身份地位,就根本不適合久坐攀談,免得落人口舌,道皇子與六部其一掛鉤,安他一個密謀之罪。
到時候,祁禎帝就算不砍了他的腦袋,想必,也會疏遠不用,處處壓製他。
此時,沒有人說話!
喬正望了望景容,又趕緊將目光移到了別處,倒不是心虛,只是瞧著景容那張冷厲淡漠的臉,他胸口便莫名有些惶恐起來。
景容則用手指夾著茶杯的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往下輕輕扣著。
杯蓋碰杯口,發出清脆的響聲,不輕,也不重。
卻敲得喬正渾身發麻。
他終於將視線一正,開口問了一句,“不知王爺還有何事?”
聞言,景容薄冷的唇揚了一下,露出一副回憶的模樣,“本王還記得,早些年,父皇曾當著眾人的面,將大臨天下比做一把利劍,將喬大人則比做是利劍上的玉墜子,襯得那劍鋒芒如炬、格外生動,可見,父皇很重用你,而多年來,喬大人也為朝廷鞠躬盡瘁、盡忠盡職。”
“那是下官應該做的。”
“喬大人身在吏部尚書,位居一品,那位置,可不是人人都能坐的,如今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際,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你卻辭官還鄉了呢?”
原來,是要與他論這個啊!
喬正似乎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不瞞王爺,只因下官年紀著實有些大了,故而,便開始想念起青山綠水的田園生活,何況,京城臥虎藏龍、人才輩出,有資格做吏部尚書這個位置的,大有人在,下官倒不如辭官還鄉,給後輩一些機會,自己來禦府做個小小的知州,離親人近一些,也能繼續效忠朝廷。”
這理由,景容挑不出刺來,
可他意不在此!
轉而問,“新任的吏部尚書彭元海,據說,是喬大人你的門生?”
直入正題。
喬正是個精明的人,猜出景容的意思了,便回道,“其實,也算不上是門生,只是平時有空的時候,就隨便教了些東西給他,他好學,就都記下了,這次下官辭官,他成為新的吏部尚書,也是預料之中的。”
“那這個彭元海,究竟是何人?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了,畢竟以前,沒聽說過他。”
“此人,是於夫子的學生,早些年中了榜眼,本是在翰林院就職的,後來下官見他處事細心,就將他帶到了吏部,做個小侍郎。”
“鳴山書院的?”
“沒錯。”
這就有趣了。
景容笑笑,喝了一口茶。
“原來是於夫子的學生啊,怪不得連本王他都敢參。”
“王爺說的,是吏部參本一事?”
“哦?還以為喬大人辭了官後,雙耳不聞窗外事,哪裡知道,原來你耳朵倒也沒閑著。”
“下官只是聽了幾句。”
“這麽說,此事在京城傳開了?”
“王爺憂慮了,王爺一路前來禦府,雖然擅自革去了不少官員的烏紗帽,但也是為朝廷除去幾個禍害,該獎,何況,皇上心中明白,一定不會問責。”他道的也不知道是真心話,還是拍馬屁。
景容覺得這條魚大概要上鉤了,便問他,“那麽,依喬大人來看,那彭元海哪裡來的膽子參本王?他明知父皇不會問責,何故要這樣做?更奇怪的是,往日裡都要篩選折子的通政使,偏偏一本不篩的往父皇面前去送,這其中,莫非是有什麽關聯?”
喬正猛然意識到,這位王爺原來使在套自己的話。
可現在,他已經在魚鉤上了,沒有退路。
只能說,“彭元海參王爺,應該……只是新官上任行的一計罷了。”
“那通政司那邊如何解釋?”
“這……”語塞,“下官就不知了。”
“本王得知,通政司的曲大人是亦王舉薦上去的,而喬大人你一直以來,也與亦王府走得親近,喬大人你一辭官,彭元海就開始往上遞折子、參本王,莫非……本該參本王的人是你喬大人,卻可你卻擔心自己牽扯其中,故而,趕緊辭官,將那燙手的山芋交給你的門生彭元海,不知道,本王說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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