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紀雲舒又補了一句。
“但,也或許是這三種可能性外的其他可能性。”
的確,多重可能性!
沒有確鑿的證據,誰也不敢就此斷定誰就是凶手。
景容不語,單聽她繼續說下去。
她思忖片刻,心裡狐疑,“若凶手真是林殊,我們去問他,他自然咬是定不說的,那不如,咱們來做個假設,假設,這個瓶子真是郭禾的,而凶手在打死郭禾後,其實只需將他的屍體拋進井中就行,但為何,還要連酒瓶子一同丟進去?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興許,凶手是閑得發慌吧!
而她所狐疑的點,並不是沒有道理。
凶手殺了人,只需將屍體拋進井裡就可以了,而那種情況之下,卻還顧及那個酒瓶子,真是“閑情雅致”的時間頗多啊!
景容肅面一正,腦瓜子一靈。
便順著紀雲舒方才的猜想往下說了下去,“若真是這樣的假設,那麽,不妨再更加大膽的假設一番,會不會是當時酒瓶上沾了血,而凶手因為殺了人心中十分緊張,在將屍體拋進井裡的時候,根本沒多想別的,也無心去處理沾了血的酒瓶,所以,才會連同屍體一塊丟了進去?”
哇!
“王爺的假設很有道理!”
紀雲舒難得誇讚了他一番。
多謝!
景容勾唇淡笑,卻難以掩蓋心中的暗喜。
緩刻——
紀雲舒:“那麽,現在就需要來驗證一下我們的假設,看看是否成立。”
“如何驗證?”
“釅醋和白酒。”
哦!
景容想起來了,當初紀雲舒就是用這樣的方法,驗證出了阿語殺江老爺的那把鈍了的小刀上沾有血跡。
真是學到老活到老!
很快,景容便命人取來了這兩樣東西。
紀雲舒將其釅醋摻進了你的白酒裡,晃了幾下後,將自己的帕子沾上混合液體,便小心仔細的擦拭起那些碎片來。
一片接著一片的擦!
不急不慢!
等都一一擦拭一遍後,她將那些碎片整齊列好,擺在桌上,一小會功夫,其中三四塊碎片上竟一點一點的顯示出了暗紅色。
那顏色印在水銀色的酒瓶上,顯得格外刺眼。
景容瞬間恍悟過來,“這是血!”
“沒錯,是血,釅醋和白酒,能將被水衝洗乾淨或者擦拭掉的血跡複原出來。”
“想來,你我的假設也算是成立了。”
“還不完全是。”
“怎講?”
“還得看看,這血是誰的。”
語畢!
她拿起之前在骸骨上染紅的一張紙,將其中一塊沾染著血跡的酒瓶碎片包住,用手輕輕摩擦了幾下,然後將紙張展開。
果不其然!
原本沾染在碎片上的血跡,有一半和紙面上的紅色融合到了一起。
還有一半,依舊在碎片上。
那一刻,紀雲舒手心一緊,眼眸也不由的一縮,心中,大概有了結論。
景容道,“看來假設成立了,酒瓶上面的血,是郭禾的。”
呃!
紀雲舒點點頭,“是,這血,的確是郭禾的。”
說話的同時,她手心裡的那張紙也被她擰得微起了褶皺。
見她此番,景容困惑,眉峰不由的高高蹙了起來,“既然已經得出結論,為何你會是這樣的反應,難道這血……”
並未將話說全。
紀雲舒表情凝重,沉默半響後,又恢復了正常,雙唇努了努,這才將手中那塊碎片微抬,說,“酒瓶上,可不止郭禾一人的血,還有另外一個人的。”
呃!
繼續道,“因為只有同種血液的沉色,才能在摩擦的過程中融合沾染到一塊,但這塊碎片上另外這一半的暗紅色,卻沒有和紙上的顏色融到一起,只能說明,酒瓶上的血,除了郭禾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而那個人,極大可能就是凶手。”
“林殊?”
她輕搖頭,“不知道,倘若,在上面的血,真的還有林殊的,那麽再加上這顆東栗珠,想必,這案子也就能結了,但現在,我需要他的血。”
“那還不簡單!”景容立刻命令侍衛,“去取林殊的血過來,越快越好。”
“是!”
侍衛應下,正要去——
紀雲舒趕緊提醒道,“這次的血不要一碗,一點點就行了。”
“知道了紀先生,我們不會傷害他的。”
便去了。
想當初,景容的侍衛去牢裡取紀元職的血,一放就放了整整一碗,差點沒把紀雲舒給驚死過去。
若這次不提醒,指不定那些侍衛又取一碗血端過來。
那多余的血,她又不需要拿來養顏,最後還不是給倒掉了。
此時的林殊,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一點點的朝他靠近。
因為他身上有鞭傷,又被蛇咬了,從昨晚到現在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間裡,也沒有去後山,更沒有去圍觀那具骸骨,而是偷偷叫了自己同窗付元生,讓他細細講來。
付元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一邊講述著,還一邊做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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