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看,傳來一陣泥土的芳香和竹子的清香味,縈繞在她的鼻尖上,沁人心脾,外頭突然起了微風,幾絲斜雨飄了進來,落在她的唇上,冰冰涼涼的。
竟讓她渾身顫了一下。
她趕緊將手伸回來,簾子落下,而她剛一正身,便見景容朝她壓了過來。
她本能往後傾了傾,還未反應過來,景容已經附身而下,將頭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你……”
“別動,讓我睡一會!”
他閉著眼睛,腦袋在她的大腿上蹭了蹭。
像一隻小貓!
紀雲舒像得了令似的,乖乖坐好,屏住呼吸,雙腿不敢亂動,由著他這樣睡著。
過了小一會,景容似乎真的睡著了,她這才垂眸看著這個男子。
見他時刻揉著警惕而冷厲的眉此刻松了幾分,如同輕飄飄的細竹葉一般,密長的睫毛緊撲著眼瞼緊緊扣著,隨著滾進來的微風隱隱抖顫,高挺的鼻梁、薄冷緊抿的唇和如同雕刻過後菱角分明的輪廓,都透著男子溫潤而慵懶的感覺。
與平日裡的那個尖酸刻薄的王爺截然不同!
少了份冷厲,多了份文氣。
紀雲舒不禁抬手,素白的手指輕輕碰向他的額頭,從額頭上掠到他的眉端,又從眉端上往下移,輕輕碰觸到他了密長的睫毛上。
只是那一刻——
五指卻被握住。
呃!
她像做了壞事似的,心頭頓時一緊,眼底掠過一絲心虛。
好在,景容依舊閉著眼睛!
所以未瞧見她這般驚慌的樣子。
景容緊緊握住她的手,臉在她大腿上再次更深的蹭了蹭。
溫聲道,“本王終於明白,為何衛奕總愛枕在你身上。”
第542章 容王這道風,還沒倒
她垂著那雙好看的眉眼看著他,有些不大明白。
“從今往後,你這個枕頭,本王也該貪婪貪婪,這樣才能夜夜安眠。”
“我……是枕頭?”
撲哧!
景容輕勾起唇,睜開那雙深邃的眸,看著她,“你這個女人,斷案的時候聰明了得,偏偏本王與你道深情,你卻成了榆木腦袋。”
“……”
不知道說什麽。
“雲舒,真希望今後的每一天,只要我一睜開眼,你就能在我身邊。”
她唇啟回應,“我隨時都會在你身邊。”
深情凝望!
那素白的五指在景容的手中攥得更緊了些。
他也再次安心睡下。
山間中,車軲轆輕響在官道上,車馬隊徐徐前進……
京城!
大理寺裡傳來一件駭人聽聞的消息,行刺容王的刺客才被送進大理寺監牢,就莫名死了,而且,屍骨無存。
是被灑了消骨粉,半點不剩。
大理寺監牢雖然死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
據說當時看守監牢的獄卒進去時,正好看到罪犯的身體如同泡沫著火似的,一點一點的消失乾淨,連渣都沒有。
當場被嚇得屁股尿流!
第二天,大理寺少卿余大人立馬整理了一份文諫,準備匆忙進宮面聖。
可是剛出大理寺大門,就被大理寺卿給攔住了。
“余大人去哪?”
余少卿將手中那份文諫往袖子裡藏了藏,微低了下頭,稟道,“行刺容王的刺客在監牢裡死的,我正要進宮去。”
“你不用去了。”
嗯?
余少卿看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那大理寺卿可是景亦的人,而刺客也是景亦派去的,若真由余少卿進宮向祁禎帝稟報此事,萬一其中說漏了嘴,出了岔子,最後牽連到亦王頭上,到時候,他也難辭其咎。
所以——
他道,“這事,我親自進宮稟明皇上,你就不必去了。”
“可此事,向來都是由下官去辦的,而且,大人不是不喜歡進宮嗎?”
“是不喜歡,但今日正好沒事,而且前些日子大理寺擱置的那些受審案,也要呈報上去,便一塊拿進宮,也省得你到時候再多跑一趟。”
真懂得關心人啊!
而余少卿也沒有再堅持。
大理寺卿則重新備了一份文諫,上了馬車,進宮去了。
余少卿目送那輛馬車離開,神色平淡。
直到他身邊的余寺正走了過來,問了句,“父親,真就這樣讓大理寺卿去了?”
這余寺正是余少卿的兒子,年紀很輕,兩月前仗著他的職位走的後門進來的。
余少卿看著那輛馬車消失的方向,冷冷的哼笑一聲,“那就看是誰先進宮了。”
“您的意思是?”
“趕緊去備馬。”
余寺正不明,但還是立刻命人將馬車備了來,他爹拉著他一塊上了馬車,匆匆忙忙朝皇宮的方向去了。
前往皇宮的大道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隔得不算遠,也不算近。
而此時的大理寺卿則安安的坐在馬車內,絲毫察覺出的半點危機感。
馬車正穿過鬧市,突然——
“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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