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若沒犯錯,朝廷為何無緣無故的撤你官職?總是要有個理由吧。”
“雲舒,你是了解我的,就算自己吃虧,也不會讓百姓吃虧,我又怎麽會犯錯呢?”一臉誠懇,又無奈道,“你去京城沒多久,朝廷的官文就下來了,直接將我的官銜給罷免了,也沒什麽理由,就說辦事不力,這朝廷調下來的官文,我只能認,沒多久,新官就上任了,就是現在的縣官劉千,這個人,原先是玉門道上的一員武將,這幾年才開始改走官場路的,此次,也是從遼江那邊調過來的,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來,直接將原先衙門裡的官差都給換成了他自己的人,也不知搞什麽鬼?而且最近發生的案子,只要一進衙門,不到兩天就解決了,辦事效率極高,所以啊,錦江這段時間十分安靜,反正現在呢,我就是個閑人,天天逗鳥玩樂,真成了兩袖清風。”
最後一個字拖了長音!
劉千?
紀雲舒不識此人。
可說他辦事效率高?這點,紀雲舒不這樣認為,之前那些官差到義莊抓人,各個凶神惡煞,顯然有要將福伯屈打成招的意思。
手底下的人如此,可見劉千,絕非善類!
她思索片刻,隻道,“朝廷撤你官職,又選了個武將來替你,無非是兩種理由,一,是你在職期間,處事有誤,造成後果,二,就是你得罪了什麽人,那人暗中上書到吏部,並且以權勢之力壓了過去,吏部迫於無奈,這才下了官文,直接把你撤了。”
“什麽?得罪人?誰這麽缺德啊?”劉清平炸毛了,“雲舒,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咱們錦江百姓,誰不道我的好?我怎麽會得罪人?”
是,都道你的好!
全都道!
你劉清平可是響當當愛民如子的父母官好吧!
不然逢年過節,百姓也不會送雞、送鴨和送雞蛋到你府上!
紀雲舒也心知,就算他平日裡犯點糊塗事,但也不至於被朝廷撤了官銜,那麽……
那個在背後拉他下馬的人,會是誰?
“罷了,此刻也道不明白,我今日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是關於福伯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你是問,福伯埋屍殺人的案子?”
“看來你也不是整天閑著,說吧,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劉清平一本正經,“這案子,說起來也怪異,這些天,一直在下暴雨,昨天中午,義莊旁邊的山林裡突然衝出來一具屍體,是具二十來歲的女屍,死因,是被先奸後殺的,女屍手裡,握著福伯身上的長腰帶,加上後來有人上衙門,說是親眼看到福伯幾天前在山林裡埋什麽東西,官府才認定是福伯殺了人。”
“仵作怎麽說?”
“說是死者被奸後,被那根腰帶勒在脖子上,窒息死的。”
不可能!
紀雲舒不信,“福伯是什麽人,你我都清楚,他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是啊,可……可人證物證都在,衙門去抓人,也是理所應當的,除非現在,找出證據證明人不是福伯殺的。”說著又立刻湊上前去,試探性的問道,“雲舒,你刻意過來問我這些,難道這案子,你是打算接了?”
“如果福伯是被冤枉的,我不能眼睜睜的不管,待會,我會去趟衙門。”
“你還是明天再去吧,劉千說了,明天公堂之上,當場審理此案,你若真想幫福伯,就趁著今晚,先去找些證據來,若是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隨時候著。”
“那具女屍,還在衙門裡嗎?”
“應該還在。”
“那就好。”
劉清平提醒,“可現在你不是衙門的人,若想去驗屍,似乎說不過去。”
她點頭,“我自會想辦法。”
“那你此次回來,是不走了嗎?”
搖頭!
“我只是經過錦江,容王也一塊來了,現在在衛府,因為禦府那邊還有一樁案子,我們會一塊過去。”說完,往外頭一看,天色都已經暗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先走了,明日,我會去衙門。”
一聽,劉清平很是失落。
又眼珠子一睜,“雲舒,你來都來了,不如留下來一塊吃晚飯吧,我已經命人做了一桌子的雞鴨魚肉,你吃了再走。”
“不用了,油膩膩的東西,你也少吃點,膽固醇高,對身體不好。”
這——
她已經出了大廳,撐傘離開。
劉清平遙望著那抹瘦弱的身子,既心疼,又心有不舍。
本在醞釀著心中滔天的感傷情緒,哪裡知道——
自己那小耳朵又被人給揪了起來。
“疼……”
劉夫人依舊火氣正旺,一手叉腰,道,“你就知道吃,雲舒一來,你就找借口擺雞鴨魚肉出來,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咱們家現在沒多少糧食養你了,你還雞鴨魚肉,我看你是找抽。”
“夫人,我知道錯了……”
已經走遠的紀雲舒,隱隱約約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嘴角處,不由的浮上了一道笑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