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死者的手腕處有芝麻油,而且指甲內,還有一些皮屑,你敢不敢將你的手露出來,讓我看看有沒有被抓傷的痕跡。”
“……”
那人的雙手在身後緊緊的縮著,大概是膽子本就小的緣故,再被紀雲舒聲聲斥問,整個人都慌了神,身體抖了抖,拔腿就準備衝出人群跑走。
這還沒跑開兩步,立馬就被幾個捕快逮住了。
張捕頭是個急性子,也是一個易怒的人,將那人的衣袖撩起,果然,手背有被抓傷的痕跡。
後一刻,他便拿著刀柄,猛的往那人的肚子上懟了一下。
“殺了人想跑?還不從實招來,你是如何殺人的?”
那人躬著腰,一臉吃痛,苦求的說:“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啊,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若不是殺了人,你跑什麽?”
“我……”
“把你帶回衙門,看你嘴還硬不硬。”張捕頭一臉火氣,衝著兩名捕快吩咐:“把他帶回去,好好審問。”
“慢!”
紀雲舒及時出聲製止。
張捕頭回頭看她,眼升疑惑:“姑娘,他手背上的確有抓傷的痕跡,證據確鑿。”
這一刻,紀雲舒著實有些頭疼!
不是說古代的人性子都很慢嗎?怎麽各個都是急性子了呢?
她微微搖頭。
“我何時說過,他是殺人凶手了?”
第128章 客棧命案(二))
她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說過!
張捕頭眉梢似要衝進發髻上去了,乾涸的嘴,微微一抽。
莫非,自己太著急了?
而被小捕快擒住的那人,則可憐兮兮的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神。
無辜嗎?
不,你可一點兒也不無辜啊!
待紀雲舒走過來時,張捕頭像沾了膠水的嘴總算張了張:“姑娘,死者生前與他接觸過,手背上還被抓傷,一定是他與死者發生了爭鬥,殺死了他。”
“渝州縣衙,可出過冤案?”
她杏眼朝張捕頭看去。
竟讓人心頭一顫!
怎麽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張捕頭不明:“這……”
“若是渝州的縣太爺也像你這般衝動糊塗,整個渝州上下,豈不是樁樁件件都是冤案了?”
“……”
第一次,張捕頭第一次被一個小丫頭嗆得說不出話來。
叫你瞧不起女子!
叫你瞧不起我!
這番還只是口頭上的教訓,若真是出了冤案,錯殺了人,你幾個腦袋都不夠賠!
倒是掌櫃的上前,往那人的腦袋上用力一拍:“小趙,人要真是你殺的,我第一個宰了你,我百年老字號,都被你給毀了。”
一聽,小趙就開始叫苦了:“掌櫃的,我在你店裡做了快十年的工,你怎麽能不相信我?”
“閉嘴,你若不是做賊心虛,他跑什麽?”掌櫃的咬牙切齒。
“我……”
“他的確沒有殺人!”紀雲舒打斷了他們的話,看著小趙:“他只是進房間偷了東西。”
“偷東西?”掌櫃微有一詫。
小趙低了低頭,嘴上哆嗦著:“我沒……”
“你不必狡辯。”紀雲舒當下便否決了他:“雖說,你沒有殺人,但是死者的指甲內,的確存有皮屑,只要一驗,就知道和你手背上的傷痕吻不吻合了,而這足以說明,你與死者的確接觸過,因為你偷偷拿走他大拇指上的扳指,死者當時定然是抓傷了你的手,也是在那個時候,你手上的油留在了死者的手腕處,我想那枚扳指,應該還在你身上吧?只有一搜便能搜出來。”
說落,麻利的小捕快便在小趙的身上搜了起來,果不其然,還真就找到了一枚玉扳指!
接著,小捕快又趕忙將扳指拿去跟死者的大拇指做對比,然後興奮的衝著張捕頭說:“捕頭,沒錯,這枚扳指,是死者的。”
張捕頭手上的刀柄,頃刻間,就抵在了小趙的脖子上,逼問:“還不快說,你是如何殺死死者的。”
“冤枉啊,我……我真的只是偷了東西,我沒有殺人啊!”
“你分明就是偷盜之時,被死者發現,這才殺了他。”
“沒有,我真的沒有!”小趙嚇得雙腿哆嗦,眼眶含淚。
景容終是看不下去了,上前,端著冰冷冷的語氣:“張捕頭?紀姑娘方才說了,他不是凶手,那他就一定不是。”
哎喲,臭小子,看來跟我辦案辦的多了,也明白了我的套路!
張捕頭心想,難道自己又衝動了?
眼角一陣抽搐,這才將刀柄從小趙的脖子上拿了下來,一雙疑惑的眼神,看向面紗遮貌的女子。
紀雲舒看了景容一眼,轉身,走到屍體旁蹲下。
款款道來:“死者的指甲內,雖有一些皮屑,不過,還有一些布屑,這種細小的布屑,並不是粗布,而是絲綢,整個房間內我看過,並沒有絲綢類的東西,而且如此昂貴之物,也絕非是小趙所有,死者脖子上其中一道勒痕,並不是上吊用的繩子所致,應該就是絲綢,因為布料勒出來的痕跡,是呈條形的松散狀,並不均勻,想必死者指甲內的布屑,是凶手用一塊絲綢布料勒死他的時候,他雙手拚命掙扎,這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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