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那屍體可……”
話還沒有說完,紀雲舒就已經夾著自己帶來的那個檀木盒,淡定的走了進去。
京兆尹本想阻止一下,偏偏手速不夠快,紀雲舒已經進去了。
那屍體都這樣了,紀雲舒還能淡定自若的往裡面走,這人,難道是沒有胃嗎?
真的不吐嗎?
景容表情也十分的淡然,跟著紀雲舒的步子走了進去。
外頭的人都一臉詫異,也都開始肝顫起來,因為景容是主子啊,他進去了,大夥自然也要跟著進去的啊!
可是……
幾個人眼色一對,腳步反而朝著院子外頭挪了去,生怕進去看到那具屍體,以防自己吃不下飯。
可是京兆尹逃不掉啊,只能屁顛屁顛的跟了進去,抬著寬袖,擦了一把虛汗,然後抬腳進去了。
景萱早早就自己將這些人的神色打量了一番,又聽到那京兆尹形容死屍的慘狀,心底卻越發好奇了。
好奇害死貓,這孩子,真是腦袋被門夾了!
後腳,也跟了進去。
裡頭,仵作正好用白布將屍體蓋了起來,甚至擰著鼻頭,十分的嫌棄,甚至恨不得挑起一隻蘭花手去捏那塊白布。
紀雲舒瞧他這樣,暗地裡歎了一口氣,這人能做仵作?怪不得都說京城養閑人,名副其實啊!
“此人了驗完了?”紀雲舒問。
仵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精瘦的身材,白皙的膚色,根本就是一個小書生啊。
於是露出一副十分鄙視的臉。
“當然,都驗完了,怎麽,你有意見?”
“嗯!”非常老實的回答。
仵作臉一僵,又上下瞅了她一眼,“你懂什麽?趕緊走吧。”
“我不懂?”紀雲舒語氣輕聲的問了一句,嘴角輕輕一點,“那好,我問你,死者,死了多久?”
“一天!”
“如何死的?”
“失血過多死的!”
“死之前,她身上發生過什麽?”
“被人強暴了,這不是很明顯的?”仵作有些不耐煩了,他做了二十幾年的仵作,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問自己的話。
怎麽這麽奇怪?
紀雲舒冷淡著模樣,將檀木盒放在了一邊,伸手,掀開了一塊白布,似乎還抖著一些肉末。
屍體的面皮被扒得乾乾淨淨,有些像被大火灼燒過的紅皮似的,還清楚的連著一些血絲,上面,甚至還沾著一些稀碎的草粒,和死者的頭髮絲。
若是只看臉,還真會以為這是一具乾屍!
因為死者原本身體赤裸的緣故,被人用簡單的布料做了一些遮擋。
可是那雙被砍斷的手,還是清晰可見。
十分猙獰可怖!
這樣一具屍體,紀雲舒抿著唇,眼神中,帶著一絲心疼。
雖然臉皮被扒了,可她知道,這女子,相貌很是漂亮!
可是,紀雲舒又有些無語,因為死者的腹部上,竟然被開膛了,也只是用十分粗糙的魚線縫合著。
“其實……”紀雲舒看了仵作一眼,“有些屍體,未必要開膛。”
仵作冷笑,“不開膛怎麽查?”
“不怪你,畢竟,技術有限。”
仵作還沒反應過來,這話,聽上去,怎麽有些怪怪的?
而這會,就在紀雲舒的身後,就在屍體被掀開的一刹那,京兆尹當下就低著頭,捂著自己的嘴巴。
而景萱,眼睛瞪得碩大,一張嘴巴,猛然張開,在表情驚訝的定格幾秒後,突然捂著嘴,粉的臉,當下就青了。
乾嘔幾下,狂奔了出去!
隱約,還能聽到景萱吐的聲音,一陣一陣,十分有節奏。
不是想知道真相嗎?不是想跟著過來嗎?
這點定力都沒有!
當然,紀雲舒卻管不了這麽多。
麻利的戴上了手套,雖說死者被拔了皮,不過五官建在。
她掰開死者的眼睛,眼球並沒有渾濁的現象,而且死者胸前出現了一些屍斑。
“根據眼球的渾濁程度和屍斑來看,死亡時間,並不是一天,而是三個時辰不到。”紀雲舒說。
仵作臉色不大好,伸長腦袋看了看,好像是的,於是,不作聲了。
繼而,紀雲舒抬起死者斷了的手臂,看了看。
一邊說,“手臂被切斷的地方,十分平整,應該是被一把十分鋒銳的刀一刀砍下,而且外圈的切口,也比較光滑,可見這把刀,定然也是很平整的。”
說完,她的手指在死者的傷口處擦了一下,放到鼻尖上聞了一下。
眉頭一皺,繼續說,“傷口上的肉已經腐爛,而且散發著十分刺鼻的腐爛味,傷口處的血也呈現紫黑色,而且凝固不化,可見,死者雙手被砍下時,應該有三日之久了,而其實,她並不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你胡說什麽?怎麽可能不是失血過多死的?”仵作反駁。
雙手明明被人砍斷了,臉皮也被人撕了,怎麽能說不是失血過多死的呢?
紀雲舒也不急於解釋,在屍體上又十分仔細的查看起來。
先是在她的頭部查看,扒開頭髮一看,她臉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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