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她已經走到書桌前,一邊收拾東西,又一邊說,“等這件事完結後,就可以盡快開棺查《臨京案》了,那才是王爺和我著急的事。”
“紀雲舒!”
景容加重語氣喊了她一聲。
然而,紀雲舒像是沒聽見似的,手上的活一直沒有放下。
直到景容走過來,抓住她的雙肩,讓她面向著自己,再次質問。
“你向我保證,你所說的,是真的!”
看著景容的眼睛,紀雲舒沒有半點的心虛。
堅定的回,“殺人的,就是紀黎。”
“好,既然是你說的,我信。”
將她松開!
景容也將之前的懷疑全部掃去。
沒多久,皇上便下了旨,宣所有的文武百官進宮,景容也換了一身朝服,立刻進宮去了。
如果,紀雲舒的行案上,真的寫了凶手是紀黎!
那也就意味著,兩國之間,必掀波瀾。
畢竟,大臨的將軍,斬殺了曲薑的將軍,那是一種公然的挑釁。
要麽就是祁禎帝答應蘇子洛提出的要求,歸還兩座城池,戰事免去!
要麽,就是兩國交戰,像五年前的蒼水之戰一樣。
血流成河!
但是自古帝王,沒有誰願意打仗的。
整個皇宮大內,都籠罩著一團凝重的霧氣。
紀雲舒就一直站在自己的院子裡,看著紛紛而落的梅花,心裡,已經沒了昨晚的慌亂。
反而一片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宮裡傳來了消息。
皇上下旨,明日午時,將紀黎論罪處決!
至於歸還城池一事,沒說。
……
第二日,也就是行刑的當天。
刑部大牢。
紀黎坐在草席上,手中挑著一根稻草,轉動在手中,牢房頂上一扇敞開的窗,正好射進一束銀白色的光線,落在那泛黃的稻草上。
咕嚕咕嚕——
一陣木輪椅的咕嚕聲由遠而近的傳了來。
最後停在了紀黎的牢房門外。
獄卒將門上的鐵鏈解下,列兒便推著蘇子洛進去了。
紀黎低垂著頭,目光始終看著指尖上的那根稻草。
嘴角上,卻泛著一絲神秘的冷笑!
良久,他才緩緩抬起頭來,迎上了蘇子洛那雙嗜寒的目光,那樣的目光,就好像無數把刀子似的,欲將他一點點的刨開。
“你終於來了?”
聲音陰沉!
蘇子洛肅著一張臉,說,“你好像一直在等我!”
“算是吧。”
“此時,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紀黎笑笑,“皇上都已經下了旨,我還有好說的?狡辯自己沒有殺人,還是說,求你饒了我?”
“你本就該死!”
蘇子洛平淡語氣中,分明帶著恨意。
只是——
換來紀黎不屑一笑,手中的稻草從指尖上彈了出去,落到蘇子洛的腳邊。
他說,“可是五年前,你才是應該死在戰場上了,對吧,紀裴?”
聽到那個名字,蘇子洛淺淺一笑。
偏了偏頭,沒說話!
紀黎的身體往身後的牆上靠了靠,雙手搭在彎曲的膝蓋上,一副聖人的姿態。
道,“你永遠都不要忘了,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我的,是紀桓的,沒有我們,今時今日,你也不會出現在這。”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們?”蘇子洛冷靜的問。
“你覺得呢?”
他眉頭緊皺,那雙放在輪椅上的手緊緊的握拳,“是你殺了我爹,你應該還記得吧?是你用劍,一劍殺了他的。”
紀黎細細一想,“原來,死在我劍下的那位手下敗將,是你的父親啊!”
一臉驕傲!
蘇子洛將輪椅挪動到他的面前,凝視著他,“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自行了斷,一個,是死在我的手中,你自己選吧。”
“怎麽?你以為在這大牢之內殺了我,你能逃得掉?”
“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得乾乾淨淨,何況你們大臨皇帝也已經下旨,將你論罪處斬,若是你此時畏罪自殺,也是理所當然的。”
理所當然?
“嘖嘖嘖……”紀黎搖頭不屑。
他似乎正在等著什麽,所以沒有半點懼怕。
蘇子洛看他這樣,嘴角泛著一抹笑意,問了一句,“你是在等人來救你嗎?
呃!
紀黎眼眸驚覺。
“紀司尹是個聰明的人,你知道這樁命案事關兩國,誰也救不了你,所以,你早就做好了自救的打算,如果皇上將你定罪,你便找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蒙上頭,在你被處斬之前,送進牢中,替你去死,”
他將紀黎的目的,全部說的清清楚楚!
仿佛那個計劃,他也參與其中。
就在蘇子洛說完這些後,紀黎突然臉色一沉。
震驚!
蘇子洛則繼續說道,“如果你是在等偷龍轉鳳,那麽,就不用等了,因為你要等的那個人,在我來這裡見你之前,就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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