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裡星子散漫,他忽然仰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是不是很痛?”周雙雙以為他痛得厲害,就停下腳步,仰著小臉去看他,“要休息一下嗎?”
這會兒的顧奚亭臉色蒼白,就連唇色都已經失了血色,他聽見她的聲音,低眼看她,“休息到我的血都流乾?”
其實他的傷口已經沒有在流血了。
這是凡人永遠不會擁有的強大修複力。
只是因為那條臭蛇給他那一下的同時也下了蛇毒,所以這個傷口注定不會恢復得太快,但也不至於止不住血。
“對不起……”周雙雙連忙扶著他,加快速度往前走。
走到路邊,周雙雙拿出手機在打車軟件上叫了出租車。
怕司機看到顧奚亭身上的鮮血,周雙雙又脫下自己的薄外套,遮擋住他的腰腹。
顧奚亭看著她這一連串細心的動作,心頭微動,好像有一支羽毛輕輕撓過,有點麻,又有點癢。
他烏黑濃密的睫毛顫了一下,遮住了他琥珀色眼瞳裡深邃的光。
等坐上出租車之後,周雙雙小心地替他拉了拉蓋在他腰腹上的外套。
“要喝水嗎?”她小心地問他。
顧奚亭這會兒放松下來,就沒什麽精神了,他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頭。
司機是一個中年大叔,看著後視鏡裡的小姑娘貼心地照顧著“喝醉酒”的少年,他就問了一句,“小姑娘,你們看著年紀挺小,還沒成年吧?你男朋友怎麽喝這麽多酒?”
周雙雙被司機大叔口中的“男朋友”三個字弄紅了臉。
她連忙擺手,“不,不是的……”
“行了,你當我看不出來啊?”司機大叔笑了一聲,帶著幾分揶揄。
周雙雙臉頰燙紅,有點如坐針氈。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坐在她旁邊原本閉著眼的顧奚亭忽然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
燈影照射在玻璃車窗上,他可以看清她微紅的側臉,微微顫抖的睫毛。
有點好看。
顧奚亭閉上眼睛,忽然想。
下了車之後,周雙雙扶著顧奚亭到了公寓。
剛打開門,周雙雙來不及換鞋,就直接扶著顧奚亭去沙發邊坐下,然後自己就去電視櫃的抽屜裡找醫藥箱。
她抱著箱子過來,打開之後,看著裡面各式各樣的東西,卻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麽。
於是她抬頭望向顧奚亭。
“我自己來。”顧奚亭看著她迷茫的樣子,他對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箱子給他。
周雙雙連忙遞過去。
傷口處的血已經凝結,粘著腰腹破損的衣料,顧奚亭伸手去解扣子的時候,抬眼就看見坐在地毯上的小姑娘正直勾勾地望著他。
“不轉過去?”他解開領口的扣子,挑了一下眉。
周雙雙如夢初醒,臉頰微紅,連忙轉過身。
顧奚亭看著她的背影,那雙琥珀色的眼瞳裡壓著點淺淡的笑意,但緊接著,他就低頭一顆顆地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
要清理傷口,他就無法避免地要將粘連著傷口的衣料揭開,牽連到傷口時,原本凝了血痂的傷口又一次滲出血來,他的額頭已經有了汗珠。
凡人的藥物對他沒什麽作用,顧奚亭在紗布上撒上天外之境的靈植藥粉,對傷口上的蛇毒有奇效。
等他纏好紗布時,額頭的冷汗流淌下來,他舒了一口氣。
“行了。”
他啞著聲音,提醒了一下背對著他坐在地毯上跟一小木樁似的女孩兒。
周雙雙立即回頭,卻剛好撞見他衣襟半敞,露出白皙的胸膛,以及纏著紗布的腰腹。
臉頰一瞬燙紅,周雙雙又回過頭去,不敢再看他。
“我去給你拿衣服!”她匆匆站起來跑掉。
她經常生病,有時候二叔過來看她的時候會住一晚,所以這裡的客房裡還留著他的幾件衣服。
周雙雙拿著一件襯衫跑到客廳裡來,抬眼卻對上顧奚亭審視的眼神。
他微眯著眼睛,盯著她手裡的襯衫,“誰的?”
語氣聽著不太好。
周雙雙愣了一下,然後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二叔的呀。”
顧奚亭的臉色頓時好了一點,他清了一下嗓子,有點不自在地偏過頭,“給我。”
周雙雙把衣服遞過去,然後又乖乖地轉過身。
顧奚亭換好衣服之後,手機適時地震動了起來。
他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他媽。
手機不知道已經響了多少次,之前他都沒空管,也只有他母親塗玉女士才有這種一直打一直打的毅力了。
“媽……”顧奚亭看了一眼坐在地毯上的女孩兒一眼,接了電話。
“顧奚亭你滾哪兒去了?!”塗玉女士在電話那端怒吼。
“狗兒子你知道現在幾點嗎你!還不回來是不是找揍?”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玩意兒!回來挨打!”
“你出門的時候是怎麽說的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顧奚亭就隻來得及喊她一句,然後就根本插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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