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伸手要去幫她:“你這懷裡的是什麽東西?”
“當心,很沉的。”宋初昭連忙躲了下,說:“我打贏了范崇青,陛下賞給我的東西。是傅叔以前用過的長槍。”
賀老爺聞言果然很驕傲,喜上眉梢,連胡子也往上翹,說:“你把范崇青都給打贏啦?那孩子我瞧著不錯啊,不是個酒囊飯袋。”
宋初昭用力點頭。
賀老爺問:“受傷了沒有?”
“沒有,他不敢打我,只有我打他。”宋初昭悄悄道,“傅將軍當時也在邊上站著,我哪能出事啊?”
賀老爺理所當然道:“他自然不敢打你。他若是打你,外祖父就去打他。”
宋初昭說:“公平切磋,怎麽可以叫長輩!”
“好好好,我不去。”賀老爺毫無原則地妥協,又試探著問道,“那其他人都是些什麽反應?”
“揚眉吐氣!”宋初昭喜難自矜,“他們萬想不到我真的能贏!范崇青瞧著有點憋悶,被他的兄弟取笑了。姑娘這邊都樂瘋了。你沒瞧見,小縣主激動得差點哭出來。我上場前,她還覺得我不行。”
賀老爺說:“你自然厲害,怎麽可能不行?”
兩人走到了岔路前,宋初昭要回自己的院子裡去,說道:“外祖父,我餓啦。”
賀老爺拍拍她的頭:“吃的東西都給你備好啦,趕緊把東西放好,洗完手過來吃飯。”
宋初昭:“誒!”
宋初昭抱著箱子回了自己的小院,賀菀正聽到消息準備出去接她,見她抱著個箱子,又隨她一起進屋。
賀菀問:“是何物?怎麽那麽大?”
宋初昭把箱子擺在桌上,打開蓋子說:“陛下賞給我的,我就帶回來了。他說想用這東西保個平安,是個好念想。”
賀菀看了一眼,認出來了,但是沒管她,隻說:“把東西放好,你總是丟三落四的。”
宋初昭:“我才不會。”
宋初昭也不知道這東西該放哪裡好,如果相當貴重的話,自然是在眼皮底下最可靠。
她看外祖父的劍就架在他自己屋的桌上,就也找了個木架,要把長槍放在她常年不怎麽用的桌案上面。
賀夫人過來看見了,連聲叫道:“哎喲,我的昭昭,這兵器不要放在臥室裡,煞氣很重的!”
然後將長槍搬去了書房,擺在最顯眼的位置,當是鎮宅了。吃飯的時候又找機會擰了賀老爺一把,說他上梁不正下梁歪,將不好的習慣教給了昭昭,居然不曉得這麽個忌諱。
宋初昭歉意地瞅了他一眼,祖孫倆隔著桌子默默用眼神交流。
大約是因為賀菀回來了,近段時間傅長鈞都不再來賀府。宋初昭也不好意思跟賀菀說要去找傅叔。
倒是宋將軍聽說了此事,說她收了傅長鈞多年珍藏的兵器,應該主動去謝謝人家。歷來武將的兵刃便是他身份的象征,不可輕易送人的。
好在顧風簡也記得此事,在宋初昭還想著該如何去的時候,他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借著出去購置物品的名義,將她帶了出來。
最近這幾天陸陸續續地下雪,好幾年沒有過這麽大的降雪,哪怕今日放晴,路邊的積雪也沒有化盡。
天氣冷得近乎徹骨,宋初昭出門前被迫穿了好幾層厚重的衣服,然後與顧風簡步行著過去。
有雪的地方倒是還好,雪面上被踩出的鞋印可以防滑,一些地上的水被凍成了冰,一腳踩上去,猝不及防,很容易摔倒。
兩人走得都很小心。
好在金吾衛練兵的地方不遠。兩人中途還蹭了輛牛車,很快就到了地方。
顧風簡不想進去。
他深深知道自己要是進了金吾衛這門,不被狠狠操練一番,恐怕是出不來了。那麽多夜裡爬牆的仇,可全算在他的頭上。何況他今日確實是奉顧夫人之命出來采買東西的,不能空著手回去。
他與宋初昭約了一個半時辰後在這裡見面,便獨自走開。
可惜的是,傅長鈞今日竟然不在演武場。
將士笑道:“姑娘先在附近逛著,在下已命人前去通報傅將軍,他若無事,應當很快就能過來。”
宋初昭想著機會難得,環顧了一圈,問道:“這附近的東西我可以動嗎?”
這將士顯然也是知道她上回擊敗范崇青的事的,覺得她自幼對軍營熟稔,不必當普通女子對待,便笑了一下,說:“姑娘隨意。注意安全便好。”
宋初昭高興點頭,跑向一旁。
她想找之前傅長鈞騎走的馬玩一玩,可惜找了一圈,都沒看見。不知是不是被傅長鈞給藏起來了。
士兵正被人帶著在空地上練習招式,一旁的練箭場就空了下來。
她拿起架在邊上的弓,對著箭靶試了兩下。發現京城的弓箭做工是比邊關的要精致許多。相同力氣下箭矢明顯有力了。
她看見牆上掛著個樣式比較顯眼的弓,與其余的武器並排放在一起,似乎沒什麽特別,就上前拿了下來,也想試試。
將士正在給小兵們訓話,突然就聽見宋初昭在邊上“啊啊啊”的失態大叫,他連忙跑過去,問道:“怎麽了?”
宋初昭深吸一口氣:“這弓——”
將士一瞥,驚恐道:“這是將軍的弓啊!”
宋初昭說:“我不知道啊!它就放那兒,我以為與別的弓差不多,哪曉得拉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