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鈺有些擔心她,便道:“三妹妹出門就帶了這一個婢女?”
“還有兩個會功夫的,在樓下等我。”沈甄道。
這時楚旬又道:“近來暑熱,沈泓的病如何了?”
“已是好些了,多謝楚先生在揚州時的細心照顧。”
楚旬點了點頭,“三姑娘不必客氣,回揚州前,我會去看看他。”
陸宴瞧著她跟這兩個人一來二去,雙眸霎時湧進了幾分不滿。
“看不見我?”陸宴冷聲道。
聽見他的聲音,沈甄身子一僵,心都跟著突突了兩下,畢竟隨鈺於她來說,簡直是半個兄長。
在兄長面前,她豈敢同他搭話?
沈甄哀怨地看著陸宴,小聲道:“見過陸大人。”
陸宴嗤笑一聲,“同我說說,你這是見誰來了?”
聽到他的語氣,沈甄便是個傻子也明白過來,不論是隨鈺還是楚旬,應該是都是“知情人”。
思及此,小姑娘便知道裝不熟也無用了,隻好老實道:“我是去找大姐姐。”
陸宴眸色稍緩,向下一瞥,看到了她手上有一塊紅,便捏著她的手指,拎起來道:“這又是怎麽弄的?”
“只是不小心燙著了。”沈甄被他的動作弄得頭皮麻了,立馬甩開了他的手,隻想趕緊走。
“你上藥了嗎?”
“大人,我先走了,大姐姐還在等我。”說完,也不等陸宴答,轉身便離開了。
陸宴蹙著的眉尚未展開,就聽楚旬道:“你這一跟頭,栽的果然不輕。”
隨鈺又道:“她平時都喊你大人?如此生分?”
陸宴被噎的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
鎮國公府。
六月十一,暑氣漸旺。
日頭緩緩升起,微風吹散了朦朧的薄霧,院子裡彌漫著沁人心脾茉莉香。
陸宴給老太太請過安,正準備回肅寧堂,就被管家攔住,“世子爺,長公主叫您過去一趟。”
陸宴點了頭,隨即換了方向,信步進了長公主的書房。
長公主見他來了,沉吟良久道:“來了?”
“不知阿娘有何事?”
“京兆府的內務,我這做娘的本不該過問,可前兩天我去英國公府上喝茶,那王家大夫人和孫家大夫人連連向我道歉,我問過才知道,他們兩家的嫡女,竟都挨了你的板子。”長公主皺眉道。
她這兒子做事,雖談不上圓滑,但行事風格,向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孫家辦的事雖然該罰,可依他們的身份,自家嫡女當堂受刑,著實又過了些。
“母親可是嫌我罰的重了?”
靖安長公主喝了口水,頷首道:“我只是覺著,這不太像是你會做的事。”
陸宴坐下,拿起桌面的杏仁,剝了幾個,遞給了靖安長公主,“兒子只是覺得孫家女行事過於張狂,竟當堂拿孫尚書的身份要挾差役,若不小懲大誡,只怕會壞了風氣。”
長公主點頭,半晌,又若無其事道:“可我還聽聞,沈三姑娘的訟師乃是楚家楚旬,這人,可是你給找的?”
陸宴低聲“嗯”了一下。
靖安長公主目光突變,剛要開口,陸宴又道:“母親方才說什麽?”
“我是問你,楚旬,是不是你替沈家三姑娘找來的?”
陸宴有些懶散地往後靠了靠,笑道:“是隨鈺。”
“沈甄於隨鈺來說,也算是半個妹妹,這事輪不到我來辦,母親實屬多慮。”
“真不是你?”
陸宴點了點頭。
陸宴走後,長公主靠在榻上小憩,秋菊在一旁緩緩給她扇著扇子,忽然坐起身子,道了一聲不對。
他說的話不對,語氣不對,表情也不對,稱呼也不對。
秋菊道:“是什麽不對?”
長公主嚴肅道:“方才我問宴哥兒,沈三的訟師是否是他找來的,他怎麽答的?”
秋菊猶豫了一下,道:“世子說,楚先生是由宣平侯世子找來的。”
“上一句呢?”
“上一句?”秋菊道:“上一句世子爺好似是應了一聲。”
長公主一把搶過扇子,朝胸口猛扇了一下,喃喃道,“可從沒聽過他和沈家女還有交情啊……”
長公主越想越心驚。
憑什麽他天天孫家女、孟家女的稱呼別人,到了沈家女那兒,就變成了沈甄?
“會不會是世子爺的無心之言?”
“無心?”長公主起身,盯著桌上那幾個他剝好的杏仁,好半天才道,“只怕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陸宴:我說一,我媳婦不敢說二。
沈甄:三、四、五、六、七
陸宴……
第80章
近來這些日子,李府顯然要比之前更熱鬧了幾分。
自打葛天師入了大理寺獄,六皇子那邊的動作便漸漸多了起來。比如,他轉眼就給李棣塞了一位嬌妾進來。
似是怕李棣不走心,送進來的那位妱姨娘,眉目間起碼與沈姌有三分相似。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話真是不假。
何婉如現在的狀況不能伺候男人,只能用自己肚子裡的金疙瘩去爭寵,就這不到十天的日子,又是害喜、又是見紅,就沒消停過。
而那位妱姨娘呢,不僅有六皇子當靠山,還生的萬般妖嬈,是男人夜裡最抗拒不得的狐媚子臉,炎炎烈日下,她身上的衣衫薄如蟬翼,衣領低的直見溝壑,跑起來喊句郎君,都讓人恨不得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