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眼角都微微抽搐了一下,終於伸出手去,一把將她壓回了床榻間,捂住了她這張作孽的嘴,帶著幾分咬牙切齒道:“夠了,不用再叫了!”
可還沒叫完呢……
薑雪寧眨眨眼,想說話。
然而唇瓣略略一動,便碰著謝危掌心。
他隻覺掌心傳來少許癢意,一時倒跟被烙鐵燙了似的,一下把手收回了回去。
薑雪寧一雙眼黑白分明,看著他,猶豫了片刻,試探著問:“這就夠了?”
謝危沒說話。
薑雪寧自然知道謝危是個正常的男人,任誰聽了身旁有個女人這樣叫喚,只怕也忍得難受,是以聽一聲便是一聲的折磨,可她不知為何有點想笑。
可當著謝危又不敢。
薑雪寧咬了一下唇,強忍住,出於良善補問了一句:“就叫這一會兒,時間會不會太短……”
謝危聞言,一張臉幾乎瞬間黑沉如鍋底!
薑雪寧問完這一句,心裡卻實在很爽。只是同時,她也察覺到了一點危險,深知只怕再招惹他就要自討苦吃了,於是硬憋著一肚子的笑,慢慢把被子拉了起來,連自己整張臉整個腦袋都蓋住。
然後謝危就聽見了模糊的悶笑。
身旁被子裡隆起來的那一團壓抑不住似的聳動著,還隱約發出點錘床的聲音。
謝危忍了又忍,可還從來沒有過這樣惱火的時候。
一副聖人脾氣,到底是被她激怒了。
一手伸進去便把人拎出來。
薑雪寧蒙在被子裡,差點沒笑斷氣,乍然被人逮出,還不待反應,帶著幾分熱意的嘴唇便已傾覆而來,糾纏著一點難以消解的怒意,兼有幾分渾濁的欲想,完完整整地將她這張惱人的小嘴堵上。
初時只是想要懲罰,叫她也知道害怕。
然而才含吮弄了兩下,便變了味道。濃烈,熾熱,滾燙,想要佔有她,征服她,讓她成為自己的所有,便像是她剛才哼叫一般,甚至比那更過分。
謝危的吻,漸漸添上一股不能拒絕的強硬。
她張口欲要反抗。
然而也只是被趁勢叩開貝齒,唇舌終於相抵,滿口香軟皆成了由他品嘗的珍饈,疾風驟雨裡於是交雜入幾分難斷的纏綿。她舌尖都發麻,幾乎成了他的俘虜,昏昏然不知所以,手腳也沒了力氣。
待得唇分,烏黑的眼珠已滿是水霧。
幽暗裡,四目相對。
安靜中似乎能聽見對方劇烈的心跳和浮動的呼吸。
這一刻,便仿佛天荒地老。
謝居安到底是沒有再對她做什麽,隻將她整個人塞進被子裡,一裹,便扔去了靠牆的裡面,自己也轉過身去,背向她,道:“睡吧。”
第229章 無恥之尤
這一夜,誰都沒睡好。
謝危睡不著不是什麽稀奇事。
可薑雪寧裹著被子面朝裡躺,安靜下來,竟也有些心緒難平,興許是前半夜已經睡過,後半夜當真不困。睜著眼睛,天蒙蒙亮了才覺得眼皮發沉,小睡了一會兒。
早上醒來時,謝危早起了身。
從他面上倒看不出昨夜發生了什麽,平平淡淡並無異樣,連那身染血的道袍都換了乾淨的。
天教如今待他倒像是待客一般,送來了一應洗漱之用,規規矩矩。
若非下頭還有一乾人等日夜不停地看著,只怕讓人以為他還是往日的度鈞山人,而不是如今的階下囚。
薑雪寧眨了眨眼。
她自知道如今被天教挾持,不得自由,本不該懶怠。然而後半夜畢竟沒睡好,實在沒什麽力氣,甚至有些頭疼發虛。
掙扎著坐起來,沒片刻又躺倒回去。
謝危看見,莫名覺得這場景有點好笑,人在被子裡,只露出個亂糟糟的腦袋來,倒沒了昨晚彎酸他的神氣,隻問她:“醒了?”
薑雪寧在被窩裡點點頭。
然後補道:“困。”
雖隻一個字,可聲音聽起來與往日比有些差別,略帶了幾分沙啞,倒透出點頹靡的慵懶。才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隨即便想起什麽,微微咬了牙,有些著惱地看向謝居安。
謝危聽見她嗓音也是一怔,隨即卻移開了目光,手輕湊在唇邊擋了一下,道:“那你繼續睡?”
薑雪寧冷笑一聲:“還用你說?”
她懶得搭理他,氣呼呼一扭身,便重新轉過頭去,把自己裹成隻大蟲子,閉上眼睛便不去管外頭的情況了。
外面天光已亮,透過雪白的略帶陳舊的窗紙映照在她身上,如瀑的青絲鋪在枕邊,謝危看著,隻覺流淌的時光都在那柔軟的發絲上變得緩慢。
分明是險境,可竟給人一種溫情脈脈的感覺。
他在原地立了有一會兒,才慢慢一笑,走了出去。
萬休子一早便派人來請他了。
山莊裡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看守得比昨夜還嚴實,一路上由不說話的道童引著,所見到的那些天教教中無一不對他投以忌憚注視的目光。
到得一座臨湖水榭方停。
裡面不止有萬休子,除卻他與幾名伺候的道童外,另有幾名高矮胖瘦不一的分舵主,有的作道士裝扮,有的隻如尋常江湖武人。
但無一例外,看著都不是什麽善茬兒。
昨日萬休子說今日給答覆,所以今日才叫他來,見得謝危進來,便把手裡端起來的茶盞擱下,道:“昨夜殺了人,睡得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