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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_時鏡【完結】 (寧安如夢)》第592頁
  謝添現在想起,便跺了一下腳,也生了氣:“宮裡的廚子有什麽了不起,做東西那麽難吃,哪裡有爹爹好?”

  謝危養女兒還有點耐心,養兒子……

  那可算了吧。

  他一向愛靜,聽他叨叨說個不停,懶得搭腔,隻放緩了腳步,在他後頭慢慢走著。

  這會兒是下午,內閣議事早就結束了。

  宮門外的守衛都松快了幾分。

  謝危隻琢磨著這兩個孩子都不像他,更像寧二一些,打小張牙舞爪,讓人不省心,得找個法子收拾收拾,給他們緊緊皮。

  冬日裡雪還厚。

  便早晨清掃過,此刻又鋪上一層。

  謝添踩著雪難免有些吃力,一腳深一腳淺,可也不抱怨,就那麽一點點往前走,將過宮門時,卻忽然眼前一亮,一拽謝危:“呀,爹爹你看,是綠梅開了!”

  謝危抬眸,朝前看去,先前還漫不經心的神情,便收了幾分。

  那不是什麽綠梅。

  是張遮。

  他似乎才從宮裡出來,兩手疊袖交在身前,卻攜著一枝尺多長的梅。梅枝傾斜,枯瘦有節,枝頭的梅花卻或綻開或含苞,瓣瓣皆是淺碧。

  刑部這位大人,素來清冷,這一枝梅,倒正好與他映襯。

  這些年來謝危甚至都懶得去內閣,能與張遮打上照面的時候,屈指可數。

  因為某些原因,他不可能待見此人。

  燕臨遠去邊關,沒有回過京城。

  這位卻不一樣。

  此刻見著,他唇角一勾,掛了笑,卻淺淡得很,道一聲:“梅花甚好。”

  張遮袖手,官袍在風中吹起一角,他搭垂著眼簾,也不如何寒暄,隻道:“還好。”

  謝危便不再說話。

  謝添眨巴眨巴眼,目光卻在張遮身上,半天收不回來。

  他拍了拍他腦袋,道:“走了,別讓人久等。”

  謝添這才“哦”了一聲,轉過身跟他一道往前走。

  只是走得沒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去看。

  張遮略微頷首,待他們先經過,也出了宮門,清風振袖拂衣去,雪裡留梅一段香。

  謝危收回了目光。

  謝添卻湊到他身邊來:“爹爹,爹爹,那個是不是就是修新律的張大人呀?我聽別人說過,他好厲害的!”

  謝危聽這話,不舒坦,眼見這小子一腳深一腳淺在自己前面走,輕哼一聲,輕輕一腳過去,都不用兩分力,便把他推得一頭撲進前面雪裡。

  謝添懵了。

  他撲騰著掙扎了一會兒才從雪裡把腦袋拔出來,有些茫然地朝後面望,看了看謝危,又朝謝危身後找了找:“誰推我,我怎麽摔了?”

  謝危涼涼道:“你年紀小,走路不穩當,摔是正常的。”

  謝添將信將疑。

  但這畢竟是他爹,他真沒懷疑,又扭頭往前面走,只是走著走著還想起方才那茬兒來,接著道:“您不是嫌我笨,說教娘一個就夠費心的,不願再教我,要找開蒙先生來教。那個張大人厲害,他行嗎?”

  “撲通。”

  涉世未深的小年輕再次一頭撲進雪裡。

  謝危就在他邊上停住腳,一雙眼這麽不鹹不淡地瞧著。

  若說頭一回摔了,還沒反應過來,那摔第二次還反應不過來,謝添就是傻子了。

  他吃了一嘴的雪,好不容易爬起來。

  然後心裡委屈,嘴巴一張,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只不過這回倒是乖覺了。

  他已經差不多知道自己是哪裡錯了,嗚咽著道:“爹爹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千好萬好都不如您好,我都聽您的。”

  謝危背著手往前走,假假地道:“我們家從來不強迫人,你想請什麽先生就請什麽先生,不用昧著良心勉強的。小小年紀就出賣良心,多不好?”

  謝添差點哭出血。

  他搖搖頭,堅決不往坑裡跳,咬死了道:“修新律算什麽,一點也不好,兒子沒有賣良心,這話就是憑良心說的!”

  小沒良心的良心可真不值錢。

  謝危哂笑一聲,眼看著能瞧見重重宮殿了,也就不再對這倒霉孩子動手。

  往後有的是教他做人的時候。

  已離得遠了的宮門外,大雪紛紛揚揚,從寥廓天際飄灑下來。

  立得片刻,雪便落了滿肩。

  張遮駐足回首,向宮門方向看去,那一高一矮父子二人的身影已經漸漸變得模糊。

  謝居安厭憎塵世,對這天底下的凡夫俗子漠不關心,每日所念,或恐隻那一粥兩飯,嫋嫋煙火。

  他還活著……

  只不過是因為薑雪寧還在吧?

  朔風吹去,人間雪重。

  聖人看透,唯其一死;

  若生貪戀,便作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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