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修看她窘迫,覺得這也不是辦法。
他輕咳一聲,衝她招手:“你再試試。”說得是槍。
白瓊抬頭,碰上他平靜的目光,又飛快地低下頭。
原修暗自松了口氣。
要是再多一秒,只要多一秒,可能他就要狼狽地別開眼了。
她腳底磨蹭,才走回他身邊。
原修見她垂著頭不說話,也不再多說,只是把槍交給她,讓她自己瞄準。
“就是這個凸起的小點,”他示意她伸手摸槍口上的準星,卻不再主動碰觸她。
剛才全然沒有那份心思,即使臉貼著臉,他也心如止水,沒有絲毫多余的念頭。可經過這個小插曲,兩人的心境已全然不同。
白瓊慢吞吞地接過槍,冰冷的外殼上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她帶上耳罩和眼罩,這次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凸起的小點兒,試著舉槍瞄準。她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又確實沒天賦,最開始幾發幾乎槍槍脫靶。
原修見狀,這才把思緒拉回來一些:“你先放放,手放松一些。”
要是一直不停地放槍,可能會形成錯誤的肌肉記憶。
他幫她拿著槍,讓人甩甩手放松。
格’洛克在□□裡算是最受歡迎的型號了,自重輕,槍身段,子彈多,無論是軍用還是民用的,市場佔有份額都很高。
這種槍也非常便於瞄準,白瓊開始不會看,等換了心情再試,漸漸摸出些門道。
慢慢的,她不再脫靶,最好的時候打個了6環,雖然是瞄偏了之後誤打誤撞的結果。
這下,她總算來了點興致,半眯著眼瞄準星:“你們怎麽都喜歡玩槍呀?”白瓊心裡想著,要是白琮在他可能也是喜歡的。
“嗯。”原修應,“小時候可玩的也不多。”
以前原老爺子身體還硬朗著,沒去外地療養,就住在大院裡,原修和周洧都跟著。小男孩都淘氣,到了七八’九的年紀,更是狗也嫌的。大院裡又是男孩子居多,一幫人整天打打殺殺。
原老爺子見了,覺得與其在外面胡鬧,不如學點真本事,就把兩個孫子都捉了回來,交給了警衛員。
能在這個院子裡住的,家裡都是有一定軍銜的,天然地對軍事有好感,連陳思佳那些女孩子也是不愛紅妝愛武裝。
後來見了原家這兩兄弟學得有模有樣,其他的孩子都眼紅,回家吵著鬧著要學。
人人會玩槍,在他們這一輩兒裡,算是一道風景線了。
那時候他們都偷著去部隊的專用靶場,用的都是真’槍真子彈。現在再用起仿真’槍來,難度大大降低。
原修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讓她放完最後幾槍。
最後一顆子彈打完,電子屏報出成績,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進步。
白瓊相信,要達到原修那樣的水平,肯定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力。
她摘掉耳罩,長舒一口氣。
白瓊隱約感覺到了,這種運動看起來沒什麽消耗,但因為要全神貫注,屏氣凝神,反而很費心力,過程又刺激,到最後已是一身汗。
很放松。
怪不得他們會喜歡。
她神情輕松,原修跟著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再繼續尷尬。
他看了時間,叫上那兩人,去了大院附近的一家私房菜。
說是私房菜,這幾年已經慢慢又開了好幾家連鎖店,裡面的菜肴小巧精致,又時常推陳出新,很得年輕人的喜歡。
原修把車停在了外面,幾個人下車進了餐廳。
他們就住在附近,是店裡的常客,朱昱傑熟門熟路地帶頭進了店。白瓊跟著原修走在後面,過了前台,服務員帶他們穿過走廊。
餐廳裡是原木色的裝修,吊著暖黃色的宮燈,白瓊看著走廊兩邊牆上飾以油紙傘、大團扇、長流蘇等,頗有古風特色。
進了包廂,裡面同樣是原木色的桌椅,四個人落座,男生和女生兩兩對坐。
他們三個是熟人,彼此口味都了解,朱昱傑特意問白瓊:“有沒有什麽不吃的?”
“沒有。”白瓊搖頭,“我都可以。”
原修看了她一眼,想起之前出去玩,她也說都可以。
他換了個具體點的方式又問:“喜歡吃辣點的還是清淡點的?”
白瓊想了想:“辣的。”
原修嗯了一聲,叫服務員換了兩個菜。
朱昱傑又看了他一眼,趁著兩人沒注意,跟陳思佳飛了一眼,偏偏這人不解風情,咬著水杯問:“你眼睛抽什麽筋?”
她一說,原修和白瓊也看了過來。
朱昱傑騎虎難下,隻好再抽了兩下,嘴上很煩陳思佳:“我自然反應不行嗎?”
“自然反應?”陳思佳說,“你年紀輕輕帕金森啊?”一說完,她自己哈哈笑起來:“在美帝要注意養生知道吧。”
見她笑得開心,朱昱傑也氣不下去了,笑著一搖頭。
白瓊在旁邊看著,跟著抿嘴笑,覺得他們性格真好。
很快,包廂門被推開,服務員先上了涼菜,又上了酒。
這酒而是特製的釀酒,度數不高,味道偏甜,很適合朋友聚餐小酌兩杯。
朱昱傑在移動車裡挑了挑,先選了一瓶高麗米酒又選了一瓶桂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