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瓊淺笑著說:“我讀大學的時候認識一個朋友,也很注重防曬,只要出門就要擦防曬霜。我一見她就想起了魏夢怡。”
原修停頓片刻,猜測:“是當初跟你一起參加比賽的那個女生嗎?”
白瓊點點頭。
在這種難得的時刻。她不知道為什麽要談起這種瑣事,可不說這些又能說什麽呢?
兩個人再度沉默。
直到原修的電話響起,是朱昱傑來催,白瓊聽見他說:“放心,她跟我在一起。”
掛了電話,她看見他收起手機,“回去吧。”
她再次失望。
白瓊轉身,不知道以何種心情面對。
兩個人回到卡座,朱昱傑和陳思佳竟然沒有提出異議,四個人又聊了片刻,白瓊終於堅持不下去,選擇起身告辭。
燈光昏暗,陳思佳沒看出她哭過,大大咧咧地挽留:“這麽早就要走嗎?明天不上班咱們多坐一會兒呀?”
“不了。”白瓊勉強笑道,“明天還要開會。”
朱昱傑拉住陳思佳,反說:“白瓊今天才加了班,早點回去休息也對。”他很自然地叫原修,“原修,你當哥哥的不送送人啊?”
白瓊想要拒絕。
這樣的相聚,並不是他想要的。
原修站起來,望著她低聲道:“走吧。”
時光太過無情,帶走了曾經的親密無間。
白瓊仍在坐在他的副駕,除了報出地址外,卻不想再開口多說一句。
她沒有力氣再在他面前偽裝自己。
原修也沒有開口,平穩地駛出停車場,跟著導航很快開到她家的小區。
他緩緩停下車,沒有關掉引擎也沒有提醒。
片刻之後,白瓊才反應過來,仰頭看向窗外:“到了啊。”
“嗯。”他低聲應。
白瓊伸手拉開車門,身旁的人安靜地等待著。
那一刹那,她說不出是什麽感覺,腦子很空,心也很空。
可空空蕩蕩之間,卻有一個聲音質問著:就這樣算了嗎?
白瓊的手在車門把手上停留片刻,又猛地將門拉回來。
太過用力,車身隔著問問一晃,發出一記悶響。
原修仍然淡淡的,並不意外。
白瓊轉身問:“你……什麽時候走?”怕他誤會,她又略帶慌亂地解釋,“我的意思是,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不如再一起吃個飯?今天、今天實在太匆忙了。”
原修看她的目光很溫柔。
“只要你有空,我隨時可以。”
白瓊怔了下,疑惑地看向他。
原修側過臉看前路,解釋:“我最近在南興做項目。”
“最近?”
“嗯,嗯有段時間了。”
白瓊心中一陣失望。
有段時間……那他知道她也在這座城市嗎?
是因為早就知道,所以今天見面他才毫不意外?可他要是知道,竟然完全不想見她嗎?
難堪湧上心頭,她無法釋懷。
原修不再開口,靜靜地等待。
白瓊低聲道別,推門下車。心裡生出怨懟,讓她一路頭也不回地跑回家。
車裡的男人在身後遠遠望著,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將車停到一邊。
心臟快速跳動著,像是努力製造血液,讓他重新溫暖。
男人的長指挑開置物盒,從中翻出煙盒。
混雜著引擎聲,原修坐在車裡抽完一支煙,終於勉強從重逢的震動中平靜下來。
經歷了如此激蕩的一夜,白瓊幾乎睜眼到天明。
這幾年裡,失眠越來越頻繁地困擾她,有時她甚至懷念大學那一段忙於打工的苦日子,雖然很累,但勞累有助於睡眠。
天快亮時,她迷迷糊糊地進入淺眠,沒多久就被手機震醒,是一個陌生號碼。
白瓊瞬間清醒,接通卻發現是成果,對方很激動,又是笑又是哭一直怪她沒良心。
她也跟著流淚,笑著約好放假一定見面。
掛了電話,她在床上躺了半天,可除此之外,手機風平浪靜。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無聲陷入被褥。
騙子,還說隨時可以,可到最後他甚至沒有索要她的聯系方式。
這個騙子!
又勉強眯了半天,白瓊打了個車去公司開會。
臨近年中,公司各項任務面臨對標,部門之間明爭暗鬥,各個派系唇槍舌劍,聽得白瓊頭昏腦漲。
出了會議室,手機上已經有7個未接。一看,全是沈敏的來電,她看得頭疼,一邊抬手摁太陽穴,一邊回撥過去。
電話立刻被接通,沈敏的態度非常不好:“白瓊,你怎麽不接電話啊,你要急死媽媽嗎?”
“剛才在開會。”難得沈敏如此擔憂她,白瓊不由放緩語氣,“怎麽這會兒急著找我?”
“周六還開什麽會?讓不讓人休息!”沈敏不高興。
白瓊略覺受寵若驚,順著解釋:“最近比較忙。”
她原以為沈敏多少會關心兩句,誰知電話裡的話鋒一轉,直接道:“白瓊,鴻鴻的感冒一直不好,我聽人說香港那邊有特效藥,你趕緊去買了給我們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