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瓊詫異。
她沒說要去吧?
白瓊擰著身子伏在椅背上,小臉上帶著猶豫。
“我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一道冷硬的聲音打斷她。
是周洧。
老趙笑呵呵地喲了一聲,從後視鏡裡瞟向他。
原修和白瓊也看向他。
周洧回視白瓊,淡淡道:“不可以不去,這是家庭活動。”他扭動看向原修,“對吧,哥?”
原修淡淡地啊了一聲,轉頭看白瓊,臉上帶著笑:“對,不可以不去。”
白瓊哦了一聲,隻好說:“我都可以的。”
又是都可以?原修換了個方式細問:“素菜還是葷菜?”
“葷菜。”
“翅膀要吃嗎?”
“嗯。”
周洧瞥了他哥一眼,對這種行為頗為不齒。
送了周洧,兩人回到大院。
自從白瓊回江南後,幾乎很少見到原靜安。運動會之後就是國慶長假,家裡仍然沒有她的影子,白瓊不禁問原修:“怎麽原阿姨國慶節都不放假嗎?”
“出差了。”
提到這個,原修不欲多談。
當初他到公司去和原靜安大對峙,原靜安氣急,賭咒發誓不肯承認,母子倆大鬧一場。
事實上,白瓊回家獻血的事情確實不是她安排的。
錯怪了母親,原修很愧疚,於是一整個暑假,都陪著原靜安在異國處理公事。
這件事後,原靜安對白瓊的態度驟然生變,認為這個小姑娘很可能離間他們母子的感情,可看見兒子內疚自責而落淚,心知肚明問題不在人家身上。
在她看來,是原修心善。
心善則容易懦弱。
可兒子是她生養教育出來的,他天性如此,不肯認同她的行事,也讓她挑不出錯來。
況且這件事情,她說不出問心無愧四個字。
原靜安很矛盾,隻好向原修承諾,繼續尋找其他血源。
白瓊聽到他這樣說並不奇怪,已經習慣了一年200天都在出差的原阿姨。
國慶節七天,原靜安不在,李奶奶仍在家照顧兩個孩子。
李奶奶怕孩子們悶著,還問要不要去附近散散心。
“不用了,”原修說,“周洧那邊安排了點活動。”
“周洧家裡有人嗎,沒人就過來吃飯。”李奶奶問,“你們要不要我準備什麽?”
“不用。”原修寬她的心,“您好好休息兩天吧。”
說是這樣說,李奶奶到底還是不放心,原修也就算了,周洧那小子是徹底的大少爺,哪裡會安排?她打電話去問,被人家擋了回來才勉強放心。
誰知原本秋高氣爽的天氣,到了國慶節竟然忽然下起了大雨。
他們約好那天,雖然放晴,但天空陰沉,氣溫驟降。
白瓊換上了長袖的衛衣,出了停車場望著天空還有些擔心:“要是在下雨了怎麽辦?”
“沒關系,我們在船上,下雨不影響。”
原修單手給周洧打電話,問那邊出發沒有。
白瓊見了有些擔心,小聲提醒:“開車不要打電話呀。”
駕駛座上的少年睨了她一眼,笑了下:“行,聽你的。”他把手機遞過去,“問周洧人在那裡沒出門就等我去接,不要騎車了。”
白瓊聽了那句“聽你的”心裡還覺得怪怪的,又想周洧騎什麽車,手機已經接通了,她連忙把話複述一遍,聽那邊打了個哈欠說:“不用了,直接碼頭見,掛了。”
車子裡很安靜,原修已經聽到了那邊的話。他嗯了一聲,專心開車。
從大院去江邊不遠,只是假期人多,江南市裡又多是平面交通,他們停停走走,花了一些時間才到。
來江南大半年,白瓊還是第一次來長江邊上。
從停車場邊望下去,已經能看到寬廣無邊的江岸。
白瓊攀在窗戶上小聲地哇了一聲:“長江到了江南好寬啊。”
原修偏頭看了一眼:“在九雲很窄嗎?”
小姑娘嗯了一聲點點頭,“江邊都是懸崖,”她用兩隻手比劃,“從我們鎮政府門口的廣場看下去就只有這麽窄一點。”
她仰起臉衝他笑:“比魚排還細。”
原修覺得她笑起來真好看,不由地也跟著微笑:“那一會兒多吃兩串魚排。”
“好呀。”
兩個人出了停車場,直接從近路上了停在江岸邊的客船。
上了三樓加班,才發現已經有三個人先到了,正和工作人員一起料理食材。
白瓊認得他們,都是周洧的好朋友,她隻記得其中長相憨厚的那人叫劉義龍。
幾個人抬眼見他們倆到了,倒不奇怪,很自然地跟原修打招呼,徐文浩還管白瓊叫表妹。
原修不自覺地皺下眉頭。
劉義龍沒等他開口,就虛踹了徐文浩一腳,“閉嘴,瞎叫什麽呢。”
他這個人外粗內細,比另外兩個靠譜多了,徐文浩果然不服:“我叫叫怎麽了,我跟大有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他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