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黃毛這回裝著膽子喊了一聲。
回應他的是更大聲的撞擊。
一指粗的鎖被撞得飛起,鐵片“砰——”地回彈到門板上。
李文博慌了神,連忙問劉茂:“你給周洧打電話了?”
“還沒有啊。”劉茂一臉懵然。
鐵門又被撞得發顫,眼見著就要門鎖就要被衝力撞彎,幾個人終於覺得不對。
“這絕對是周洧啊!還有沒有別的出口啊?”
“我草你麻痹,選什麽地下室啊!”
“慫個屁,我們這麽多人還打不贏他一個嗎?”
“今天就乾死他了!”
這撞擊聲帶來的是壓迫性的恐慌。
三角眼直接撥開人群,一把揪住白瓊的衣領。
“怕個屁啊,不行就弄他妹妹!”
李文博回頭看了一眼,明顯地遲疑了。
門口仍是一陣劇烈的衝撞,外面傳來木頭散架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又是是砸門聲。
這一聲來得毫無預兆,李文博縮了下肩膀,大吼:“弄她弄她!把她攔起來!”
白瓊絕望,甚至忘了哭,眼睛死死地盯在大門上。
那錘門聲像是錘在她的心尖。
“哐——”
終於,最後一聲暴擊,牆上的鎖片被被撞飛,大門嘭地一下彈開。
眼淚瞬間模糊了白瓊的視線,她哇地一聲大哭出來,聲嘶力竭:
“原修哥哥!!!”
門口的少年面無表情,黑色上衣襯得他臉色愈加陰沉。
他一腳踹開飛彈回來的鐵門,把手上的木椅子砸進屋子,轉身拎起一旁的棒球棍。
見來人不是周洧而是原修,屋子裡的人都很詫異,又暗自松了口氣。
有人上前試圖解釋:“原修原修怎麽是你?誤會誤會——啊!”
他話還沒說完,被原修一棍子砍在腰側,猛地撲倒在地。
這一下太過突然,剩下幾人原本還以為躲過一劫,誰知眼下情況更為糟糕。
有人抓起一旁的鐵棍自保,有人見他身材偏瘦,準備合力製伏。
白瓊被人揪住了衣領,一面努力雙腳蹬地擺脫繩子,一面掙扎著偏頭去咬那人的手,試圖逃脫桎梏。
三角眼吃痛,二話不說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白瓊隻覺眼前白光一閃,臉上火辣辣的一片,整個人都被打得向旁歪去。
另一邊,原修拎著棒球棍一棍子劈在一人大腿上,那人往旁邊栽去,他恰好看到白瓊挨打。
少年為了心愛的姑娘,連命都不要了,哪裡受得了這種刺激。
“我□□大爺!”原修猛然爆粗。
他徑直向三角眼衝去,有人前來阻攔,被他閃身避過。
那三角眼又想去抓白瓊,白瓊不管不顧地往旁邊摔去,滾在地上躲了過去。
原修見狀,一棍子劈在他想要抓人的胳膊上。
“啊——”三角眼痛得大喊,右手當場被打斷。
原修仍不解氣,雙手握棍,半蹲彎腰,又一棍敲打在他的大腿上,把人掀翻在地。
對方都是二中的人,多少聽過原修,知道他跟周洧是兩個極端,從未聽說過他打架鬥毆,誰知動起手來比周洧還不要命,一時之間全都心生懼意。
李文博見他進門招招下死手,更是膽寒,趁人不備一直往旁邊躲。
其余幾人,原本沒想到戰況會如此激烈,此刻更被他懾人的氣質鎮住。
“上啊!”那三角眼見兄弟幾個傻愣著,齜牙咧嘴地罵,“傻逼啊,動手啊!”
原修全部注意都在那人身上,背後失守,被劉茂從後一把遏製住咽喉。
他個子比劉茂高一大截,背著劉茂又朝三角眼狠踹了一腳,才被劉茂製住。
劉茂下手沒輕重,又見他以命相搏更是用盡全力。
原修脖子被勒住,白潤的一張臉憋得漲紅,額角爆出青筋。
他伸手去搬劉茂的胳膊,兩次都失敗。
窒息感向他襲來,心臟已然是超負荷運轉。
原修覺得喘不上氣,可他不敢倒下。
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要是他倒下了,白瓊怎麽辦?
劉茂的胳膊越來越緊,原修的臉色變成醬紅色,他松開掙扎的手,本能地用手肘向後捅去。
一下正中劉茂的胸口。
劉茂悶哼一聲,本能地退開一步。
原修趁機喘上一口氣,將手中的棒球棍往後一擼,死命擺手,向身後人捅去。
劉茂的口腔裡出現鐵鏽的味道,最終被打得捂著胸口向後退去開。
原修被反力弄得向前一踉蹌,單手撐住膝蓋,拚命喘息。
原修眼前一花,隻覺肺要炸了似的,心臟飛快跳動,渾身的血液在體內橫衝直撞。
剩下那幾人見他不要命,下手又全然沒有分寸,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敢再上前阻攔。
白瓊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被綁住的雙手一把握住原修的手腕,抽噎著拉著他往大門口跑去——
兩個人奮力跑回地面,白瓊這才發現他們到了一個廢舊的工地附近。
她完全沒有方向,只是憑借本能一直向前,直到手腕被反握住,她向前的攻勢才被遏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