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彭越驚得只會張嘴,甘蘇也抬頭看她,一臉驚悚。
少女擺擺腿,睨一眼甘蘇,“時辰,你說話時不考慮一下她的感受嘛,她這幾天快被嚇死了吧。”
彭越哼著歌嘀咕:“他要是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母豬都會上樹了……”
“午倉?”時辰冷眼看他。
“我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說……”彭越裝傻。
時辰偏過臉,看著倉促收斂自己神情的甘蘇。
甘蘇尷尬道:“我沒事,沒事……”
她沒事,只是快懷疑自己要得精神病了而已……
甘蘇低頭,將手縮進衣袖,指甲狠狠掐著肉,眼前的事物開始放慢,耳畔說話聲漸遠,甘蘇使勁掐自己,她好像又要……
彭越不解:“面癱,你怎麽知道的啊?”
時辰向後靠,手放於膝上,不緊不慢講:“能控制封印了幾千年的寸斛,你能想到什麽人?”
“它的主人唄。”
他繼續問他:“什麽樣的主人,才能控制千年蠱蟲,一個投胎轉世無數次的普通人能做到?”
彭越驚愕,寸斛是千年蠱,應主人召喚離去,它的主人若是沒有與它等同的力量,根本無法操控他。
少女一笑,笑得滄桑:“是啊,我已經老到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歲了……寸斛本就是我精心養育的蠱蟲,我拿回它又能怎麽樣,物歸原主而已。”
時辰:“你打算用這蠱控制誰?”
少女看著他,並沒有說話,這是她的秘密。
“如果你不需要寸斛,就讓它回到紅盒,這千年來,它被封於最後兩個辰,融有時辰的力量,你帶走它,讓亥月很為難。”
“我說了,本就是我的東西,我拿回來,誰也管不著。”少女態度強硬。
氣氛焦灼,兩人沒有刻意為難彼此的意思,但又不願互相妥協。
彭越舉個手打破這份安靜:“老……老婆婆……你究竟是什麽人啊?”
“老婆婆?”少女低頭嗤地一笑,“也是,你叫我老婆婆,不算錯。”
彭越覷著她,等待她回答。
幾人忙著說話,誰都沒發現坐在時辰身旁的甘蘇已經兩眼無神。
少女看著腳踝上的鈴鐺,“聽說過敕勒族嗎?”
彭越搖搖頭。
“時辰,你呢?你應該猜到我的身份了吧。”她扭頭看他。
時辰面無表情頷首,先前是猜測,現在證實了。
“她怎麽了?”少女忽地看著甘蘇困惑問。
時辰忙不迭側過臉,“甘蘇?”
甘蘇沒有回應。
彭越嘖一聲:“面癱,怎麽辦啊,你總不見得打她一頓吧,反正我下不去手。”
不經意間,一隻指甲蓋大小的小蟲子從甘蘇袖口鑽了進去。
少女吸了一下鼻子,蹙眉厲色喊:“寸斛,回來!”
血腥味,她聞到了。
“嗯……”刺痛使甘蘇回過神,她將手從袖子裡伸出來,一隻蟲子咬破了她的食指,似乎在喝她的血。
甘蘇怔愣,人開始發抖,盯著蟲子的眼神中有著對死亡的恐懼。
“啊——”彭越翻身跳到沙發後,“把它給我弄走!”
少女伸出手,“寸斛,回來。”
五彩蟲停下動作,它抬頭看了眼甘蘇,隨後從背後的殼中展出翅膀,撲騰撲騰,飛回了少女的掌心。
少女責備:“寸斛,你做什麽?”
五彩蟲蔫下翅膀,似乎在認錯。
時辰抓過甘蘇的手,手指上的傷口很小,但血卻一滴一滴不停向外冒,時辰另一隻手拂過劃口,劃口卻沒有恢復。
“誒?怎麽沒好?”一直盯著看的彭越納悶。
時辰蹙眉,冷冷看向少女,少女抬起下巴,潤下嗓子,帶些抱歉道:“中蠱毒了,自然無法輕易愈合。”
彭越跳過沙發,來到甘蘇面前,蹲在她身邊看傷口:“寸斛這東西怎麽咬人啊,能放蠱就夠討人厭的了。”
時辰一本正經問:“怎麽治?”
少女伸出手指指他,“你動嘴唄。”
彭越看她:“面癱動什麽嘴?”
時辰同樣不解。
少女玩味笑著,“還要我教你?把毒吸出來啊。”
時辰恍然大悟,抓過甘蘇的手指就要塞進嘴裡,甘蘇拚命扯回來,同時阻止他的還有彭越。
甘蘇正色道:“不行!”
彭越生氣:“你讓面癱吸毒,那他自己中毒了怎麽辦!”
少女抬起下巴,慢慢悠悠說:“這毒在時辰體內不算什麽,在甘蘇體內的話……”
“別聽她的!”甘蘇話音未落,就感覺到手指的傷口被溫潤包裹著,她睜大眼看時辰。
“這麽著急啊……”少女低語,笑看著兩人,表情著實有趣,一個驚到不行,一個則依舊淡定。
時辰松開甘蘇的手,嘴唇上殘留著她的血。
甘蘇摸上時辰的臉,急切道:“吐出來啊!趕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