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斜眼看向那個圓片,“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亥月點頭:“若還有事情,喊我便好。”
時辰頷首,手肘撐在扶手,右手指腹輕敲太陽穴,似是在思忖。
亥月消失,時辰又回頭看了眼模糊字跡的圓片,喃喃道:“嗯……幾千年了……夠久了……”
*
整個周末,甘蘇都牽扯進了沁溪的事中,本來應該帶捶捶去洗澡,也給耽擱了。
周一上班,甘蘇起了個大早,先帶著捶捶去寵物店,洗個澡順便寄養一天,下班後再來接它。
路上急急忙忙,好歹按時到了實驗室。
打完卡,甘蘇老遠就瞧見了精神面貌不太一樣的徐歲生,不戴眼鏡後的他看著深沉老練了不少,臉部輪廓也愈發分明。
徐歲生像往常一樣同她打招呼:“甘蘇姐,早啊。”
“早。”甘蘇微微一笑,在他對面坐下,她偷偷打量他幾眼,這才真正安下心。
女人的直覺,沁溪是真的回來了,並且徐歲生應該想起了不少往事。
“她現在在乾嗎?”甘蘇輕聲問,徐歲生能聽見就行。
“上學。”
“上學……”甘蘇思忖,想來沁溪之前過的都不是普通人該過的日子,這下真變普通人了,只能按著常人的來,“她能適應嗎?”
“嗯,她可以的。”徐歲生溫柔一笑,對沁溪很有自信。
甘蘇擔憂著沁溪會不會是黑戶,沒有戶口怎麽上學,“她身份證……”
想了半天,也不知該怎麽說,生怕多說一句,就變成多管閑事。
徐歲生朝她笑:“甘蘇姐,不用擔心,時辰都幫她處理好了。”
“時辰?”甘蘇垂眸,拿起桌上的一個文件夾,漫不經心翻著,他看著一點也不像熱心的人。
“嗯,一夜間,就都好了,沁溪是這麽說的。”
甘蘇只是點點頭,只要他想,應該沒什麽做不到吧。
徐歲生:“甘蘇姐。”
“嗯?”
“你跟時辰很熟吧,如果下次你見到他,幫我說聲謝謝。”
甘蘇本想拒絕,可最終點了個頭,算是答應了。
她心底其實並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會見面,他們只是認識而已,他們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交換過,又怎麽能算熟呢……
跑了幾趟大學實驗室,又親自做了幾個測評,核算了下數據,甘蘇一天的工作總算結束了。
萬事開頭難,每周周一,都是她被剝削的最厲害的時候。
甘蘇算著時間,下地鐵接捶捶剛好夠用。
甘蘇和平日一樣去到寵物店,女老板瞧見她便迎了上來,老板神情不對,模樣也支支吾吾的,甘蘇心懸起來,不詳的預感席卷而來。
“美女,你的寵物狗丟了……”
“丟了?”甘蘇盡量保持冷靜,“怎麽丟的?”
“我和員工去休息室吃飯,再出來的時候,捶捶就不見了。”
“找了嗎?它很乖的,應該不會走很遠。”
老板抱歉道:“找了,但不巧下午這條街都停電,監控沒拍到它往哪個方向走。”
甘蘇眉頭皺緊:“它不是被關在籠子裡嗎?你們沒有檢查籠子?”
“捶捶自己將籠子的咬破,逃走了。”
“自己?哪個籠子?”甘蘇不信。
老板指著右側的一個鐵籠子,籠子上一排鍍過白漆的鐵絲斷開,並且一根根向外折了一下,留出了可以逃走的空隙,甘蘇看著上頭的痕跡,的確像是狗咬開的。
老板:“沒停電前,監控拍到了它咬籠子的畫面,它太聰明了……”
甘蘇神色開始慌張,她知道捶捶聰明,但沒想到它那麽聰明,她鼻子一陣算酸,要是真丟了怎麽辦……
甘蘇抬頭看著店主,又急又擔心,她懇切道:“老板,麻煩再幫我找找,我自己也去附近找,謝謝。”
店主寬慰她:“已經讓員工們都去找了,我在這兒守著,沒準等會兒它自己就回來了。”
“好,如果她回來了,就給我打電話。”
“好的。”
甘蘇抓緊包帶向外跑,她率先想到的就是附近的美食街,捶捶貪嘴,如果走丟了,最有可能在那兒。
“捶捶——”
甘蘇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喊,路人投來異樣的眼光,她也不在乎。
“捶捶——”
喊了半晌,也沒有回應。
“請問一下,有沒有看見一隻黃毛的柯基。”
“沒有。”
甘蘇挨個問著附近攤位的老板,都說沒見過,連附近的草叢她都接連鑽了找了,沒有蹤影。
她抿嘴,彎腰扶著膝蓋,眼睛緊閉,短發遮擋著她的神情,將她的脆弱不堪掩藏起來。
“去哪兒了……”
甘蘇振作精神,眼裡蘊著淚四處張望,女老板沒給她打電話,就說明沒回去。
那它肯定就在某處,興許和以前撿到它時一樣,在地鐵口等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