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已經很努力了。”時辰走到他身邊，半蹲下拍他的肩，表示鼓勵。

　　“我知道比不上老爹和先輩，但我會竭盡全力，做好本分。”

　　“嗯，我相信。”

　　*

　　日食結束，王櫻楠一直守在甘蘇身邊，無暇顧及那外頭的半明半昧。

　　子白望著窗外，倒是松了口氣，他嘴角帶點笑，午倉那小子，算是成了。

　　甘蘇眉頭擰起，嘴裡輕哼出聲，王櫻楠注視著她，甘蘇緩緩睜眼，雙眸不再是迷蒙的樣子。

　　“小蘇。”王櫻楠笑著喊她。

　　甘蘇撐著身子坐起來，“楠楠。”

　　“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王櫻楠一把抱住她。

　　甘蘇拍拍她的背，“你也擔心死我了……”

　　她真怕她看到的一切成真，神智不清時，她看見她安好，還以為是夢，現在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甘蘇松開王櫻楠，扭頭看著子白，和之前在辰縛時一樣，喊他：“前輩。”

　　子白頷首：“醒了就好。”

　　甘蘇發問：“時辰和彭越呢?”

　　子白搖頭，示意不知道。

　　甘蘇垂眸斟酌，仰頭望著窗外的太陽，“日食結束了?”

　　王櫻楠：“嗯。”

　　甘蘇安心松口氣，“那彭越就是沒事了……”

　　“小蘇。”王櫻楠認真覷著她。

　　甘蘇對上她的視線，知道她要問，問她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她該看的都看到了，她也沒什麽好瞞的。

　　甘蘇拉起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側，“楠楠，聽過后羿射日的故事嗎?”

　　王櫻楠：“嗯。”

　　“本有十個太陽，隕落了九個，這剩下的一個，普照眾生。”

　　子白在旁凝視甘蘇，對於她方才的言語有些吃驚，他打斷：“甘蘇，你……你又看見了?”

　　甘蘇點點頭，“嗯。”

　　“誒……命中注定啊……你是解不開了……”子白歎息，無論他與彭越收回多少次暗夜與白日，甘蘇卻從未停止過陷入時間回還。

　　甘蘇垂眸：“楠楠，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長，要從幾個月前講起，這幾月裡發生的事情，遇到的人，說出來，可能你會覺得我在胡言亂語……”

　　王櫻楠搖頭：“不會。”

　　也許以前她會，可今天過後，就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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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蘇娓娓道來，沒有發現兩個挺拔的身影在某一時刻出現於她身後。

　　子白瞧見時辰與彭越，剛想開口，時辰朝他比了個禁聲的手勢，他明了，默聲點頭。

　　甘蘇講了許久，將來龍去脈理了個清楚，王櫻楠倒是比剛才冷靜，除了緊鎖的眉頭之外，沒有過激的言行舉止。

　　甘蘇握住她的手：“楠楠……大概就是這樣了。”

　　王櫻楠耷拉著腦袋，嘟噥：“日晷守護者……時辰……那彭越是什麽?他陪在時辰身邊，應該也不是常人吧……”

　　甘蘇不緊不慢回答：“他也是時，十二時之一的午倉。”

　　王櫻楠嘟囔：“午倉……午倉……”

　　甘蘇垂眸，她也是今天才看到，她繼續說：“天空剩下最後一個太陽照耀人世，彭越他代表著熾熱，明耀，溫暖，他是白日的使者，可以說，他就是太陽的化身。”

　　“太陽……”

　　甘蘇望著外頭的光亮，“今天日食，日食就是……”

　　“甘蘇。”彭越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甘蘇和王櫻楠一嚇，兩人回頭。

　　“彭越……”王櫻楠上下打量彭越兩眼，確認他沒事，倒是安心了。

　　甘蘇則覷著彭越身旁的時辰，神情複雜。

　　兩人視線相對，時辰看著她一言不發。

　　彭越擰眉望著甘蘇，子白瞧出他的困惑，插嘴解釋道：“午倉，我們的力量阻止不了她陷入時間回還。”

　　彭越扭頭問時辰：“面癱，甘蘇到底怎麽回事?”

　　時辰搖頭。

　　甘蘇緩緩站起，視線轉移到彭越身上，她不自覺將王櫻楠護在身後，將剛才未說完的話接著說完：“日食就是交替，上一任午倉死去，這一任午倉涅槃。”

　　時辰見狀皺眉。

　　“楠楠，彭越今天差點殺了你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被甘蘇護在身後的王櫻楠身形一僵，“小蘇……”

　　彭越沉聲：“甘蘇！”

　　時辰瞬移到甘蘇面前，他無法忽視她說出那話時眼中流露出的懼怕，以及對他和他們的戒備，他語氣少有的溫和：“甘蘇，你怎麽了?”

　　甘蘇仰視他，喉嚨發乾，楠楠被火焰吞噬的場景在她眼前揮之不去，雖然並沒未發生，但每回想一次，都讓她心驚膽戰。

　　“我看到楠楠死了，今天，就在這裡，”甘蘇咬牙，“我……”

　　“我第一次覺得你們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