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醜醜他還有話要跟你說。”
“嗯?”
“要說什麽來著呀……”小拾看了眼醜金,轉溜著大大的眼睛,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啊~媽媽,醜醜說,他以後每天凌晨一點到三點都不在家。”
甘蘇皺眉,一點到三點,是醜金管理的兩個時。
醜金留了下來,是時辰妥協了嗎?只需要他每日回日晷兩個小時就行了嗎?
甘蘇目不轉睛覷著醜金:“醜金……”
“嘿嘿……”他還是呆呆傻傻地笑,眼神卻給了甘蘇答案。
他告訴她,時辰同意了,他可以繼續留下來。
甘蘇茫然,時辰為什麽妥協了?他之前明明那麽狠決……
甘蘇在思索發愣的過程中吃完了一個餅,她擦了擦嘴角碎屑,叮囑道:“小拾,今天媽媽要去工作,可能不在家,你和醜金待一起,知道嗎?”
小拾點頭:“嗯,保證乖乖的。”
甘蘇頷首,上樓換衣服洗漱。
彭越說的沒錯,小拾比同齡的孩子都要懂事成熟,這都是甘蘇鍛煉出來的。
剛開始甘蘇出去一晚上,雖然有醜金陪著,但小拾會哭鬧,後來慢慢長大,她學會了等待和打發時間。
當然,與甘蘇相處的時間,她也會淘氣哭泣撒嬌,甘蘇不會哄,就放任她鬧,久而久之,孩子也很少哭,比同齡的更機敏堅強。
一會兒,甘蘇全副武裝下樓,一身黑色緊身服,黑色口罩,紅繩扎了個高馬尾,走起路來,長發有節奏晃動,英姿颯爽。
小拾和醜金已經洗完手坐在院裡吃著兩人做的燒餅。
小拾咬著比臉大好幾倍的燒餅,看著甘蘇的打扮,“媽媽很酷,媽媽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出門呀?以前都是快晚上才出門的。”
“嗯,今天的工作時間不同,媽媽走了。”
小拾點頭。
甘蘇又看了眼醜金,醜金對她是依依不舍,天空又烏雲密布起來,甘蘇衝他搖頭,指著天空說:“不可以。”
醜金收住情緒,太陽重現。
甘蘇誇獎,“這才對,照顧好小拾。”
醜金咬著比他手還小幾倍的餅,和小拾同頻率點頭,兩人異口同聲:“拜拜——”
“嗯。”
甘蘇在小拾和醜金面前消失。
本想直接離開的甘蘇,今天突發奇想去了街頭王阿姐那兒溜一圈。
白日羅城賭街不開門,甘蘇直接進了人家院子,敲著人家的木柱子。
“進來吧。”王阿姐的聲音從前頭屋子裡傳來。
甘蘇模樣雖高冷,可還是帶著些靦腆,她禮貌屋門外稍稍鞠了個躬,才走了進去。
王阿姐斜腿慵懶坐在案前,黑色流金旗袍襯得高貴,她抬頭看甘蘇,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甘蘇坐在對面。
甘蘇頷首,摘了口罩坐在王阿姐準備的圓墊上,雙腿盤起,背脊挺直,十分嚴肅。
王阿姐從身後地毯上拿出一個盒子,“知道你要來,所以準備了。”
“阿姐知道我要來?”甘蘇揚起嘴角,“是阿姐算到的嗎?”
王阿姐嫵媚一笑,將盒子打開,把裡頭的東西一件件擺出來,“吉凶禍福,六十四卦,小蘇,算算吧。”
甘蘇拿起一旁擺好的毛筆,在阿姐遞過來的黃色軟紙上寫上了自己的生辰。
王阿姐收過來,“你的生辰我都能倒背了,但每次都不願省去這個步驟,算是討個吉利了。”
“嗯。”
“阿姐現在只是替人下注,卜卦難免生疏,你聽聽便好了,莫放心上。”
甘蘇淺笑,“阿姐,你之前給我算的兩卦,兩卦都準,所以這次,我也相信你。”
王阿姐挑眉看她眼,“你這嘴說出來的實誠話是真甜,小蘇啊,你只有在心裡不踏實的時候才會來找我算卦,第一次是生小拾的時候,第二次是小拾擁有的力量讓你後怕的時候,這次又是為了什麽呀?”
甘蘇摸了下鼻子,鄭重道:“我想知道,我這次能不能活著回來?”
王阿姐推著木條的手頓了下,“瞎想什麽呢。”
甘蘇垂眸。
待卦象出來,阿姐沉默,眉頭皺著,她抬手摸了下額前的兩綹卷發,手在微微顫抖,隨口一聲大歎息。
甘蘇本身就敏感,覷著阿姐的反應,也知不妙,“阿姐,你如實說吧。”
王阿姐笑了下,慌張道:“再算一次吧。”
甘蘇點點頭,“嗯。”
兩次卦象,阿姐的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最壞的結局甘蘇能猜到了,無非就是她想的那般,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小拾。
王阿姐長長呼口氣,“小蘇啊……”
“嗯,阿姐你說。”
王阿姐把東西都歸整好,苦惱地看了甘蘇兩眼,隨後從自己手上取了個銀鐲子下來,鐲子上刻了些像符文一樣的東西,甘蘇是看不懂的。
“手給我,”王阿姐攤開手,甘蘇聽話把手放上去,王阿姐抓著她的右手,給她把鐲子戴了上去,戴上的時候,鐲子上的符文變淡了些,“老實告訴你,兩次卦象都是大凶,沒有回轉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