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蘇點點頭,掰掉卯巨的手,“吃酒釀餅去吧。”
卯巨白她一眼,“沒良心的小丫頭片子……”
甘蘇跑向樓上的時辰,卯巨趴在沙發上望著他倆,揚唇笑著,“羨慕……”
轉瞬,他因傷疲倦地耷下眼簾。
“放心吧……小丫頭片子……我會守著你的……”
楊源交代的,他都會辦到。
時辰把甘蘇帶進了那間屋子,裡頭的老式唱片機正放著舒緩的音樂。
甘蘇吃驚望著容納暗沉星空的牆壁,和上面掛著的東西,“這個是什麽……”
時辰關上門,在沙發上坐下,耐心解釋給她聽:“十二時的方牌,二十四辰的圓片,以及他們所處的時間段。”
甘蘇訥訥點頭,看起來像個巨大的表盤。
甘蘇看向最下頭的方牌,“為什麽卯巨的方牌這麽暗啊?”
“他受傷了,養好傷就行了。”
“哦……”
甘蘇向後退,因為好奇眼睛片刻不離牆上的東西,倏然,她被椅子腳一絆,人就那麽一屁股向後坐了下去。
甘蘇身體僵硬,木訥偏過視線,恰好對上時辰的目光。
臥槽!她坐時辰大腿上了!
一分一毫都不差!
甘蘇彈起來,又被時辰一把拉下,按回了腿上。
有點奇怪……
雖然是側著坐的……還是有點奇怪啊……
時辰摸上她耳根,“那天你幹嘛那麽喊我?”
他只要聽見她喊,心就跟著顫。
“哪天啊?”甘蘇心猿意馬。
“我救卯巨那天。”
“怕、怕你死了……”
時辰凝視她,將她的小眼神小動作全看在眼裡。他手一用力,壓下她的腦袋一些,湊上去就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
甘蘇向後一怵。
時辰笑了下,又壓住她的脖子,輕輕吻了下她的嘴唇。
甘蘇愣得不敢動。
時辰微睜眼,看著緊張僵硬的她,吻變得動情,搜刮著她的氣息,撬開了她的牙關,吮著她的香甜。
須臾,時辰松開她,甘蘇立刻離得遠遠的,捂住嘴訝然:“你幹嘛?”
剛才她和卯巨聊的,他全部在樓上聽得一清二楚。
時辰:“不明白?”
甘蘇搖頭。
“你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啊!”甘蘇惱了,她能明白什麽啊!
“喜歡你。”
甘蘇怔塞:嗯?嗯……不加任何修飾詞嘛……可能也許之類的……
時辰淺笑說:“全壘打現在還做不到……”
後面的話被甘蘇自動靜音了,她腦袋裡飄過的都是“全壘打”這三個字,全壘打……全壘打?!他聽到了??都是卯巨瞎說的啊!
臉燙得要命。
“啊?”甘蘇恍惚。
時辰已經來到她面前,他模樣依舊冷冰冰的,但是在笑,“沒聽見?”
甘蘇:“我走神了……”
時辰抬起手,指腹從她的眉心輕輕滑到鼻尖,非常鄭重,“全壘打現在還做不到,其余的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時辰……”
時辰靜靜看了她會兒,擁住她,聲音輕柔說:“我喜歡你,跟你的喜歡一樣。”
“沒有也許嗎……也許喜歡……大概喜歡之類的……”
甘蘇暗自期待。
“哈……”他輕輕笑了。
甘蘇緊張地攥他衣角。
“沒有。”他說。
春天了,冰川化了。
第57章 未太·師弼(1)
輔也重也, 猶言會心
*
花開的季節,彭越便跑到別墅的後山摘了一堆花, 染灰的花瓶被他個個擦得發亮,按照自己的喜好插擺著野花,在客廳放一瓶,書房放一瓶,長廊盡頭的房間也放一瓶。
滿意過後, 彭越抱著自己最愛的一瓶, 站在二樓末尾房間的門口, 看著裡頭靜立的時辰說:“面癱, 我先出去了。”
時辰只是叮囑:“別貪玩,管理兩辰是你首要的職責。”
“兩辰重要, 楠楠也重要, ”彭越笑嘻嘻, “放心好了, 我已經處理完了。”
“嗯。”
彭越走了幾步,又折回來, 他探個頭, 遠遠望著牆壁上的掛牌和圓片,“沒什麽特別的呀, 頂多有幾個圓片上又多了字,你至於看這麽久嗎?”
“嗯,你出去吧。”時辰敷衍道。
“好吧……”彭越扁嘴,隨後悠閑聳下肩, 這回真抱著花瓶笑嘻嘻跑開了。
時辰手插西服褲袋,又靜靜觀察半晌,才轉身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他瞥了眼彭越一大早擺的花瓶,油菜花和迎春花相交疊放,黃澄澄一片,這單調的顏色,看著人實為無奈。
時辰給自己斟了杯新茶,手端著茶杯在鼻尖輕晃兩下,撲鼻的清香。
他未品,擱下杯子,手交叉成在桌上,又對著牆面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