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點著頭,“沒關系啊,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時辰:“……”
甘蘇用手肘捉了下紅楓,示意他別再挑事了。
紅楓敲敲自己的面具,“要不你們現在打一架吧,我看看我教出的娃厲不厲害。”
甘蘇嫌棄回頭看他,“你要不還是出去流浪吧。”
紅楓嘖嘖兩聲:“孩子大了,管不著了,你昨晚可是熱烈歡迎我回家的。”
甘蘇扯扯嘴角,果然,感動這種事情隔了一夜就沒了。
紅楓伸出手,一把老淚用手比劃著,醃臢道:“想你剛出生的時候,就這麽大吧,可醜了,我們妖生出來就漂亮,你們生出來有多醜就有多醜,要不是楊源,我才懶得理你。”
甘蘇眯眼假笑側過臉,“那我現在呢?”
“還能看看吧。”
甘蘇一伸手,鳴刀就架在了紅楓的脖子上。
紅楓:“好好好,我安靜安靜。”
甘蘇收刀,這麽些年,紅楓話多的毛病始終沒改,當然依舊護短,他的娃,只有他能欺負。
時辰緊盯著這兩人,兩人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安靜沒幾分鍾,紅楓又去挑釁時辰,“時辰,怎麽樣,什麽都不記得的滋味不好受吧。”
時辰嘴角下拉。
紅楓語調忽然變得真誠正式,“這就是局外人的感覺,你快點想起來吧,不管用什麽手段。”
甘蘇聽著紅楓的話,陷入思考,為什麽她覺得紅楓對時辰的敵意不大,甚至還帶著些不露骨的照顧。
甘蘇腦子一熱,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問:“你是不是喜歡他?”
紅楓:“你想死嗎?”
甘蘇擺手,“當我沒說,當我沒說……知道你對楊源一心一意了。”
時辰垂下眼簾,現在他記憶中那些被挖去的空缺越來越明顯了,所以的東西,仔細想想,都無法徹底連貫上。
如果他想徹底記起來的話,可能需要……
這時,王阿姐的高跟鞋聲靠近,她跨進門,手上多了一個托盤,打斷了他的思緒。
幾個人同時看了過去。
王阿姐指使著兩個大男人,“麻煩幫我把這個圓桌移到佛像正南方。”
紅楓吹口氣,楓葉纏著桌角,舉起來,將桌子移動到了王阿姐需要的地方。
王阿姐深吸一口氣,雖然知道紅楓身份特殊,但這麽來一出,她還是有些心驚的。
紅楓把托盤上的東西一件件擺到圓桌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仔細看,還能瞅見其實圓桌的四個位置上都刻著圖案,南北紅燭,東西白燭。
把窗簾拉上,門關上後,王阿姐將個琉璃樽擺在正中心,樽中是透明的酒水。
最後王阿姐拿起了托盤中消過毒的兩根針。
王阿姐向伸手,“小蘇,手。”
甘蘇伸了過去,王阿姐拿著針就要扎破她的食指,卻被時辰阻止了,“這是要幹嘛?”
王阿姐解釋:“我需要甘蘇的血,不多,一滴就行。”
“為什麽?”
“她喝了我的藥,那是世上僅有的一瓶。”
時辰想起來那日喂給甘蘇的那一小瓶藍色液體,問:“那瓶藍色的東西是什麽?”
王阿姐倒也不急,娓娓道:“家祖傳下來的救命藥,如果有什麽東西還摻著家祖的氣骨,就只有那瓶藥了,那是他踏遍朝土尋來的,至於是什麽做成的,便不得而知了。”
甘蘇吞了下口水,“被我喝了?”
王阿姐點頭,扎破了甘蘇的手指,將血擠入琉璃樽,隨後阿姐換了根針,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自己血也滴入了其中。
甘蘇含著被扎破的手指,看著阿姐捯飭著這一切。
紅楓:“這就可以了?”
“還差一點,”王阿姐對甘蘇說:“小蘇,把你身後案上的那個卦盒遞給我。”
“好。”甘蘇照做。
卦盒被王阿姐捧在臂膀,隨後她掀開蓋子,裡頭是個時運推移的運算器,阿姐盯著兩紅燭和兩白燭,手指開始迅速推動著裡頭的木片。
就像一個算珠高手在撥弄算盤一般,木片相撞,“噠噠”作響。
“啪——”
齊齊推算結束,阿姐停了下來,將木盒放在琉璃尊前,將酒水澆灌在每一個卦片上,阿姐握著酒樽,瞧著酒水自主在卦片中遊走勾畫著。
最終酒水似乎畫了個符咒,微不可見閃爍了下。
阿姐捕捉到了這個順便,旋即舉起琉璃尊,狠狠砸著前方地上,琉璃異常奇怪沒有四濺,只是碎在了原地。
阿姐:“可以了。”
三人互看幾眼,摸不著頭腦。
阿姐走去窗邊拉開窗簾,陽光透進來,在琉璃碎裂的地方,可以隱隱約約瞧見一個虛幻的身影在掙脫,幾根紅色的線絆扯著他的雙腿,令他無法逃離,線的源頭是碎裂的琉璃片。
甘蘇看他的模樣,有些不忍心:“你很虛弱,我們已經快看不見你了……”
寅雙停止動作,隱隱約約地,甘蘇能感受到他在看她這兒。
時辰直白道:“跟我回去,可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