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紅楓又想動氣手了。
時辰冷靜道:“李先生, 請問給你這禦守的朋友現在在哪裡?”
李胡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這個嘛……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時辰思了思, 繼續說:“李先生, 我便明說了,給你這禦守的朋友命在旦夕, 只有我們能救他。”
李胡子微微一笑,臉上是灑脫般的淡然,他搖頭盯著紅楓手上握著的撓背器:“老實跟你說吧,我那朋友去外頭流浪了, 想必……”他手負在身後,唏噓感慨道:“想必現在他應該活得自由自在了吧……”
李胡子既這般說了,時辰也沒轍。
李胡子朝寅雙招招手,親切說:“你過來。”
寅雙準備從紅楓身後走出去,卻被紅楓攔住了,“你讓他過去做什麽?”
李胡子搖個頭,吊兒郎當樣,“行吧,不過來也沒事,就想跟你說,那禦守跟你有緣。”
寅雙低頭看著紅楓握著的撓背器底端的白繩,困惑道:“為什麽跟我有緣?”
李胡子笑說:“因為只有你能抓住它。”
“只有我嗎……”寅雙有些不可以思議。
李胡子點頭:“不信啊,不信你讓他們都試試。”
彭越心癢癢,“我來我來。”
他從後頭翻過桌子過來,連正常道都懶得走了,一把就去抓白線的尾部,抓空了,什麽也沒有,“不行誒……”
甘蘇挑眉,也上前一試,同樣不行。
時辰也試了一次,結果同他們一樣。
李胡子嘖一聲,“我說了,只有那小子行。”
寅雙手往白線底下一撈,果然那禦守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李胡子羨慕:“你小子運氣也太好了,既然你是這有緣人,那這禦守便送你了。”
“啊?”寅雙受寵若驚。
李胡子:“但你得把我那撓背器還我,那我可用了十幾年,把那白繩解了就行。”
寅雙點頭照做,解下了白線,撓背器還給了李胡子,他捏著線的頂端,白線尾部便垂著那個禦守,“是因為這線是我織的,所以才會這樣嗎?”
“當然不是,因為你是下一個有緣人,”他思緒繞回從前,“想當年我也是個有緣人……”
寅雙外頭:“有緣人能幹嘛呢?”
李胡子笑了:“這你就不懂了吧,不是有緣人能幹嘛,是這禦守能幹嘛。”
“喔……那這禦守能做什麽呢?”
李胡子目光一偏,凝視著紅楓,把他看透了,“他應該很清楚,剛才他那麽著急。”
紅楓握拳。
甘蘇和時辰對視一眼看向紅楓,紅楓說過,這禦守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紅楓咬著牙說:“能許願,能實現你的一切願望……每許一個願望,裡頭的金魚就會消失一條……”
紅楓眸光閃動,偏頭緊盯那個小小禦守裡在遊動的兩條小指指甲蓋一樣大的金魚。
紅楓:“現在還剩兩條……”
甘蘇下意識皺眉,這就是這些年紅楓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對於他來說,非實現不可的願望是什麽呢……
李胡子倚在了院裡的一顆纖弱的樹上,“你還沒說完,這是有前提的。”
紅楓死死握拳,寅雙可以瞧見他眼中的不甘與千百遍的失落失望。
寅雙純真問:“是只有能讓禦守現形的有緣人才能許願對嗎?”
李胡子打個響指:“聰明。”
“艸!”紅楓憤怒拂袖離去,空中飄下一片片楓葉,李胡子微訝,但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沒有太過在意。
寅雙接住一片楓葉,握緊禦守,看著李胡子:“我想問個問題。”
李胡子抬下巴,示意他問。
“你許的什麽願望,願望實現了嗎?”
李胡子扯了下嘴角,看眼時辰,笑說:“嗯,算是實現了。”
寅雙掃了眼四周的三人,說:“李先生,我想和你單獨聊聊,可以嗎?”
李胡子揚眉:“可以啊,跟我來吧。”
甘蘇:“寅雙……”
寅雙跟在李胡子身後,回頭對甘蘇說:“我就去問些事情,馬上回來。”
甘蘇頷首。
甘蘇閉眼低頭,為什麽她的右眼皮老跳,心裡也有些不安,紅楓的執著,還有不知道所蹤的辰吉。
時辰垂眸看著她,看著她的憂心,溫和道:“要我抱抱你嗎?”
甘蘇猛睜眼,向旁邊挪幾步,“不,不要了。”
這時辰恢復記憶後也太愛打直球了,她都不敢接。
彭越對著天吹口哨,假裝什麽也沒聽到。
*
這夜過得很快,心中無名的忐忑與憂慮,令甘蘇淺眠,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這夜後反是更為疲倦。
“小拾——小拾——”
聽見醜金喚小拾的聲音,甘蘇陡然睜眼起身,擺鍾顯示八點多,她旋即赤腳便往外跑。
“小拾——”連柏葉也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