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跳舞的天賦,您卻給我請了舞蹈老師,還將照顧我的保姆也換成有舞蹈基礎的年輕阿姨,整整一年去引導我對這方面感興趣。”
“我討厭吃甜食,您卻認為小公主最愛的就是裙子,洋娃娃和蛋糕。每次拍戲殺青回家,都會給我帶一個抹茶蛋糕。我以前害怕看到您失望的眼神,我真的害怕,不然我很早就想說了,抹茶味的蛋糕吃多了真的很難吃。”
薑瓷將這一樁樁的委屈傾訴了出來,眼淚也掉個不停。
跟往常倔強憋著也不哭的模樣不同了,她都快當母親了,才第一次哭著對徐琬宜說:“我還不喜歡你對李葉娜的態度,很多時候,看到你們親如母女的畫面。我會後悔,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很討厭,明明是我一開始自己要將李葉娜帶回家的。”
即便已經二十幾歲,每個孩子對母親都會有本能的佔有欲。
薑瓷哭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一句話觸及到了徐琬宜的內心:“二十七年了,我不想再聽見別人說,這是影后徐琬宜的女兒。我做夢都想有一天您走出去,別人介紹您的時候,會先說這是薑瓷導演的母親。”
她的翅膀被捆綁的太久了,急於想掙脫出來。
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在將來的一天可以很自豪地讓徐琬宜在圈內,對媒體說:我的女兒,是一位很優秀的導演。
徐琬宜精致的面容不再平靜,抬起保養得極美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第61章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
薑瓷的眼淚滑過臉頰,明明已經沒有了想哭的情緒,卻在徐琬宜伸手拍她後背時,就更觸發到了內心委屈的負面情緒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經完全不要面子了。
徐琬宜等女兒好半天哭完,那點情緒差不多冷靜了,才開口說話:“別以為你掉幾滴淚,這事就算完了。”
薑瓷眨眨細密的眼睫,視線都被淚水染模糊了,努力地想看清母親精致的容顏。
“我不管你之前用什麽理由去搞定傅時禮,想在劇組生活三個月,薑瓷,你必須要讓我安心。”徐琬宜態度雖然依舊強勢,卻難得讓步了一次。
以她之前的脾氣,是真的能乾出將人鎖在家裡的事。
薑瓷抬手,指尖揉著紅紅的眼睛說:“我會帶助理去,每天都跟你匯報情況。”
徐琬宜對她也是無奈,語氣一轉,慣來發諷刺腔調又來了:“你現在長本事了,還會哭了。”
薑瓷被說的不好意思,擦乾淨臉蛋上的淚水,很丟人。
“懷孕之後,情緒變得敏感了。”她沒一點心理負擔將掉眼淚這事,推到了肚子裡孩子的身上。
哭一頓,卻也叫徐琬宜做出了讓步。
本來是進來準備說教她一番,結果卻聽她哭了半天。
徐琬宜此刻心情很複雜,多年養成的霸道性格使然,從口中說不出鼓勵的話,走前,眉心蹙著情緒,忍不住問了薑瓷一句:“你小時候真的不喜歡我送的洋娃娃?”
薑瓷睜著泛紅的眼睛看著媽媽,然後,點了點頭。
“……”徐琬宜。
——
一個孕婦,哭了半天又快凌晨了。
那點兒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
薑瓷調整好爆發出來的負面情緒,便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熟睡,硬生生給哭累了。
而走出房門外的徐琬宜,她一襲高貴潔白的長裙站在走廊上,暖色的燈光照映著那張仍舊美麗的容顏,漸漸沒有了任何地表情變化。
她抬手,將一盞盞地燈光關了。
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她高貴的身影,從樓上,走到了樓下。
整棟別墅都很安靜,徐琬宜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即便是幾次再嫁,也不願意搬到新任丈夫的家中居住,這裡每個角落都是她生活過的痕跡,留下了一片氣息。
徐琬宜將客廳的燈光也關了。
在這漆黑一片的陰暗環境,讓她背影透著幾分冷清,走到書房門前,抬起手推開。
一條縫隙的光泄出來很快又掩去。
書房的落地窗有著一面很大的玻璃,對映著外面院子的路燈,淡淡光暈盡數輕灑進來,徐琬宜的身影站在書架上許久,她終於動了,抬起手在左邊的第三排裡,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書。
在書裡的第三百六十五頁內,徐琬宜翻到了一個軍銜。
她低頭看著這個,心口的鈍痛隱隱有著複蘇的現象。
最終,重重地將書合上,隨手拉開最底下的櫃子,扔在了最深處。
早上,七點十分。
薑瓷生物鍾準時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下樓。
她換了身毛衣和柔質的長裙,黑色的長發在肩頭很蓬松,白皙臉蛋上,已經沒有昨晚的情緒了,沿著樓梯走下來。
路過餐廳處,薑瓷看到徐女士也早起來了,正在身姿優雅坐在椅子上,不知跟誰打電話,用著不帶任何感情的口吻。
她正好聽見一句:“下次琪姐公司舉辦的私人走秀邀請函,不用給李葉娜了。”
薑瓷愣了卻什麽也沒說,安靜的走開。
徐琬宜跟電話裡的助理吩咐完事,眼角余光瞄見了一抹纖細身影,她掛了電話,轉頭,對想偷偷溜出門的薑瓷出聲道:“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