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唐燕瀾拿起禮服重新看,估計是先前沒注意到這個細節,這下當場臉色也不好看了。
薑家兩位伯母對視了一眼,都是厲害的角色,來就是給薑瓷撐腰的,且會看不出?
她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在說:
“誰家教養出來的姑娘這麽沒規矩,拿斜襟禮服來新娘子面前觸霉頭。”
“算了算了,這些禮服不要了。薑瓷,伯母們給你備禮服,娘家又不是沒人了……”
唐燕瀾本來就尷尬了,被兩位親家一說,就更下不來台。
薑瓷知道婆婆為了忙婚禮也操了不少心,不過每次喬尹嫣作惡,她為了親戚間關系和睦,都沒拿傅家台面上說,這次不想忍了,不然有完沒完了,也任由兩位伯母說。
當天晚上,這三套斜襟禮服唐燕瀾原封不動的送到了喬家。
兒媳婦到底不是親閨女,唐燕瀾沒有跑去訓喬尹嫣的話,只是將這事話裡帶話的告訴了親家母。
喬母是典型為了喬家一切利益,連女兒幸福都能犧牲的。
唐燕瀾的話,她是聽明白了,連夜就將喬尹嫣叫了回來,將三套斜襟禮服扔在了地上,語氣嚴厲:“你以為使手段別人是傻的看不出?薑瓷身份早就今非昔比了,她現在的靠山是京城薑家,真正的名門望族。
你以為你婆婆幹嘛大費周章一定要補辦婚禮?薑家還派了人過來幫襯,就是要昭告天下傅家娶的兒媳婦是什麽身份背景,別沒眼色撞上去欺負人家。”
喬母對女人恨鐵不成鋼,指著她訓:“你不跟薑瓷搞好關系,反而還把薑家一塊得罪了,你要氣死我?”
喬尹嫣一言不發聽著母親訓話,紅唇動了動,開始是想解釋這事真的不是有意為之,她送禮服,是想著身為弟妹,薑瓷補辦婚禮,不去幫襯也沒表示,怕是落在唐燕瀾心裡會有想法,就做做表面功夫送了禮服過來。
喬尹嫣只是讓公司設計師準備幾套禮服送過去,後來也沒過問,誰知道會巧合成這樣,三套禮服全部都是斜襟款式的。
這讓她有口難辯,加上先前就和薑瓷關系不和,說了也無人會信。
而面對母親氣急敗壞的模樣,喬尹嫣突然連一個字都不想說了,心底難言的有種報復性痛快感。
母親想通過婚禮和薑家搭訕關系,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
很難過吧。
——
喬尹嫣聽了足足兩個小時的訓話,才身心疲憊地離開喬家,這事還沒完,她回到家中已經是深夜凌晨了,客廳亮著燈,喬尹嫣進門便看見傅庭岸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
半年前,兩人為了女兒傅薏喬又住在了一起,卻分房睡。
傅庭岸本職工作就忙,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有時直接住在了醫院裡,即便回家,也只是在女兒面前,夫妻兩人才會裝作一副和睦的模樣,私底下,關系依舊很冷淡。
喬尹嫣看到他,便站在了原地不動。
以前傅庭岸就算再忙,天黑了都會回家,現在三天兩頭不著家,她都快忘記,上次見到他待在家裡,都是一周前的事了。
或許他是有意給她騰出地方,喬尹嫣卻不願意面對自己內心想留住他的想法。
兩人關系就這樣僵著,她不說話,這次傅庭岸一開口就質問了:“斜襟禮服是什麽回事?”
喬尹嫣眼眸微動,扯唇出了一抹諷刺的笑:“薑瓷又回去告狀了?”
想想也是,這女人就會裝,得罪了她,一轉身卻去找傅時禮出頭。
斜襟禮服都鬧她娘家去了,又怎麽會不鬧到傅庭岸面前呢?
“上次你栽贓陷害的事,大嫂已經大度沒有跟你計較,你這次還想送斜襟禮服羞辱她?”
喬尹嫣看著傅庭岸,她用指尖狠狠掐著手心的肉,微揚下巴,端著高貴的架子,不願意讓別人看出自己的狼狽:“你說是就是了。”
她的話,讓傅庭岸眼裡露出失望神色:“我以為你厭惡我一個人就夠了,沒想到你還是連帶我的家人一起厭惡。”
喬尹嫣胸口微微犯痛起來,眼瞳微縮盯著他。
傅庭岸神色很頹廢,自嘲道:“你想跟我離婚,想很久了吧?”
客廳的氣氛一靜,他這句話說出口,便沒有再看喬尹嫣的臉色,多年來在這段婚姻的一味付出中也累了。
爭不過她心中的死人,為了讓她余生能活的輕松點。
傅庭岸主動提出了離婚,他說:“以後不管你心裡放著是魏執還是張執李執……都沒有人能管你了。”
魏執的事被揭開,早就讓兩人回不到以前柔情蜜意的時候。
這次斜襟禮服,不過是導火線,追根究底還是兩人自身的原因。
傅庭岸抬起泛著血絲的雙目,看了眼靜靜立在客廳的高貴女人,離婚二字從口中說出,心臟徒然跟著一緊,他的大手隱隱有青筋暴起,攥成了拳頭,說完最後想對她說的話:“我放你自由,去愛魏執。”
喬尹嫣全程安靜聽完,一字都沒有插嘴。
她的痛感已經麻木了,牙齒將舌尖咬得滲出血都沒有知覺,過來許久,傅庭岸坐在沙發上也一直維持著動作僵著沒有動,直到她說出一個字:“好。”
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