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胭吃完一整塊牛肉之後,還沒來得及抬頭,碟子裡就又來了一塊。
她愣住,有點手足無措。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對上男人的視線,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吃飽了……”
“這塊吃掉。”男人打量著她瘦弱幼小的身形,神色仍然冷淡。
阿胭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委委屈屈地去啃牛肉了。
這一次她吃得很慢,但是男人似乎很有耐心,一直盯著她吃掉那塊肉。
好不容易吃完,阿胭自暴自棄地躺在餐桌上,悶悶地摸著自己的肚子,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是隻廢靈了。
而謝明澈望著她那張小小的臉龐片刻,就伸出手去。
當他的指腹接觸到阿胭的嘴角時,阿胭整個人一顫,下意識地就要逃跑。
謝明澈揪著她烏黑柔軟的小辮子,就好像控制住了貓的脖頸兒一樣,阿胭一動也不敢動。
他微涼的指腹不算溫柔地擦過她嘴角的油漬,看著她乖乖巧巧的模樣時,那雙向來涼薄似雪的眸子裡似乎多了幾絲淺淡的顏色。
他松開她的時候,手指微動,又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額頭。
似乎是有點好奇,又好像帶著幾分刻意的捉弄。
阿胭沒有防備,他這不算用了多大力道的一點,直接把她給戳倒了。
躺在桌上的阿胭紅著眼眶看著男人若無其事地收拾好碗筷,轉身走進廚房,她咬著嘴唇,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他好凶,一點也不溫柔。
就這樣,阿胭就在這個一點也不溫柔的男人家裡住了下來。
雖然他看起來很凶,但是阿胭每天都有肉吃,而因為靠近他,她的靈力也在以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恢復。
阿胭想,等她可以恢復正常人的身形的時候,她一定要出去投奔她那位小老弟——白羆(pi,音同“皮”)。
但是……她睡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白羆現在混得怎麽樣。
總之,她是絕對不會一直待在這個男人身邊的。
最多是受玉佩牽引的時候回來一下下,然後再溜出去!
此刻的阿胭打算得很好,但是她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網絡上正流行著一個熱詞——“真香”。
謝明澈與往常一樣,在禁宮的玉器修複組工作了一整天。
曄都博物館之前送來了一件大周朝的玉器,受損頗多,為了修複這件玉器,整個玉器組已經費了不少精力。
到今天,總算是完工了。
下午六點,終於到了下班時間。
謝明澈脫掉深色的交領窄袖工作服,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冷淡的眉眼之間流露出幾絲疲態。
那邊剛剛脫了工作服的田榮生看見自己的徒弟正在戴腕表,就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露出慈和的笑容:“明澈,今天這件玉器就算是修複完成了,你這兩天工作量是組裡最大的,辛苦了。”
“沒事,師父。”在面對他的這個師父的時候,謝明澈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許溫度。
“不過你這兩天下班挺準時的啊……”田榮生摸了摸自己長著花白胡須的下巴,說話似乎意有所指。
不怪他多想,實在是因為他這個徒弟性子冷,不太愛和人交際,平時恨不得一頭扎在這些古物件兒裡,就差住在禁宮裡頭了,他什麽時候像這兩天這麽準時下班過?
田榮生敏銳地察覺到,他這個徒兒怕是有情況了。
想到這兒,田榮生不禁感歎了一聲,“明澈啊,我還以為你要打一輩子光棍兒了呢。”
說完,他又笑著問:“快跟我說說,是哪家的姑娘?”
彼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
謝明澈抬眼看過去的時候,那個還沒來得及換下工作服的年輕女人也正看著他,嘴唇顫了顫,臉色似乎有點發白。
“抱歉,田組長,我沒拿住……”年輕秀美的女人對著田榮生勉強笑了一下,然後又去扶起那張掉在地上的木板。
“林窈,那幾個小子哪兒去了?怎麽讓你拿木板?”田榮生嗓音洪亮。
被叫做林窈的女人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就迅速躥進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年輕男人,他對著田榮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然後又對林窈說:“都讓你別拿了,你一個女孩子,為啥要跟我這老大爺們兒搶活兒呢?你下班吧,下班吧!”
然後就迅速接過林窈手裡的木板,躥出屋子外頭去了。
“……”林窈一點兒也不想說剛才明明就是他讓她搭把手的。
田榮生早就看穿了他的套路,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說別的。
林窈回頭的時候,不自禁地看向謝明澈。
“明澈?”田榮生還是沒放棄問他。
而謝明澈垂眸,仍然沒有表露出什麽異樣的情緒,“我養了……一隻小東西。”
這便算作是他給田榮生的解釋。
“……?”田榮生有點失望,但他細細想了一下謝明澈的話,又震驚了,“你還養上寵物了?”
“嗯。”謝明澈發出一個單音節。
而在旁邊慢吞吞地收拾東西的林窈聽見後,悄悄松了一口氣,秀美的面容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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