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暖的話,讓李麒完全無法反駁。
他很明白,自己在對方那裡的地位如何。
“說吧。”冷冷的瞅著他,薛暖挑眼,“既然有膽子成為他國的間諜,那麽我相信現在的結局,你應該早就已經想到了,想來,也早就做好這樣的覺悟了。”
說到這裡,身子微微前傾,一隻手搭在突出的膝蓋上,地上的水瓶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她的手上。
“給你兩個選擇。抽筋扒皮,或者,實話實說。”
“你到底,為什麽盯上薛家!”這是薛暖必須最先弄清楚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李麒終於開口回答,正視了薛暖的問題。“我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查探到我和宋柔之間的關系,便要求我去接近她,我也是經過好久才有機會讓那個周曼將她約出來。”因為宋柔平時幾乎不出門。
“但是,上面只是讓我先接近,說是最好能夠…”
“能夠什麽?”薛暖眯眼。
“能夠…能夠讓她出軌。”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控制一個女人。
“和你出軌?”怒極反笑,薛暖眉目幽涼,諷刺,“你出門前確定照過鏡子?”她的母親這輩子心裡眼裡的人,一直都是她的父親,那是她心底的英雄。
即使她父親一年到頭幾乎都不在家中,她的母親依舊等的心甘情願,絲毫沒有抱怨過一句。
“她的脾氣依舊和以前一樣。”仿佛並未聽到薛暖的話,李麒的話題忽然微轉,“依然那麽的溫柔,但是碰到屬於她的底線的時候,便如同完全換了個性子一般,絲毫不會讓開一步。但是那時候,我是真的喜歡她。”
可惜,他們交往沒多久他便被她發現了自己做的事情,被勸著屢教不改之時,她提出了分手。
這是李麒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
這一次,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
然,薛暖只是冷眼看著他,“你這樣的喜歡,我媽擔當不起,還是請收回去吧。”
李麒笑的自我諷刺。
微頓一會。
“然後呢?”薛暖並不認為真想只有這麽一個。
“然後…然後他們什麽都沒說。”手上的刺痛和一直流出的血液讓李麒的臉色逐漸變的蒼白了起來。
“薛暖,你不需要這般對我,在我這裡,你根本問不出任何東西。”李麒抬頭看向眼前眉目清冷絕豔,和他心底深處那女人有著無比相似容顏的少女,微微一笑,道:“在那個組織裡,我本什麽都不是,最多只能算是個打下手的。”
“可我並不這麽認為。”緩緩站起身,薛暖蹲下身子,伸出手,“我這人雖然生理年齡小,但是心理年齡倒是不小,可不是什麽好忽悠的人,你的等級在那個組織裡或許並不算高,但是起碼也是個經理級別的存在。”
“我說的,對嗎?”
指尖在那匕首的手把上來回移動著,言語清冷,聽在李麒的耳中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最終,李麒終於妥協。
“是。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盯上薛家的原因,但是只要你們放了我,我能告訴你其他你想知道的任何信息。”他,不想講自己的命斷送在這個地方。
“任何?”薛暖挑高眉眼,“說說看,如果有用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向上級申請。”
“他們最近有一個行動。”眼眸認真的看著薛暖,頓了頓,李麒才道:“具體什麽行動他們沒有向我透露,在他們眼中,我畢竟是華夏人,有些事,不會完全讓我知曉,但是我唯一知道的,便是他們已經有人混了進去。”
厲眉緊皺,“什麽時候的事情?”
李麒:“大概在半個月之前。”
“地點。”
“A市。”
A市?薛暖想不到,A市最近有什麽大事嗎,薛暖一時間想不起來,看樣子這個問題還得找歐陽軍。
垂眼,薛暖伸手一個用力,直接將匕首給拔了出來,吃痛的叫聲再次響起,外面貼在牆上的一行人再次的抖了抖身子。
話說,這裡面到底是在幹什麽啊!好想看。
從頭到尾,最淡定的,依舊是景令璟,單手撐著下巴,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等在那裡,如同一個乖巧無比的小媳婦。
伸手,薛暖拿出手上的聯絡器,打開,“幫我拿紙筆進來。”
幾秒鍾後,吳濤拿著紙筆從外面走入,沒走多少步,一眼便看到了薛暖手上那染血的匕首,還有李麒手上血流不斷的傷口。
微愣了愣神,眉目帶上了些許的詫異,再無其他。
他大概明白薛暖不讓他們進來的原因了,因為她不希望他們看到這一面的她。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介意。
特殊人,本就該用特殊手段;更何況薛暖下手,還不算狠。
這個叫李麒的人倒是還算聰明,估計若再堅持會,他進來的時候,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隊長。”沒再多想,吳濤走到薛暖的邊上,將手上的紙筆遞了過去。
薛暖眼神看向坐在地上的李麒,下巴微微動了動,吳濤了然,彎腰,將紙幣放在他的面前,隨後便轉身離開,沒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