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一路開車過去,兩人都無話,明明昨晚才經歷那麽親密的事情。
溫寶肆靠在副駕駛上,微側著頭看向窗外,面色平靜,邵鈺認真地看著前頭路況,視線卻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最近,拍戲很累嗎?”安靜的空氣被打破,邵鈺遲疑著問,目光看了她一眼,又飛快收回。
“還行。”溫寶肆回答。
“哦。”邵鈺做作的點了點頭。
溫寶肆瞥向他,隨口問道:“你呢。”
“我很不好。”某人立刻脫口而出。
對上溫寶肆的視線,他眼裡透出幾點委屈,聲音低了下來。
“每天都很難受。”
溫寶肆垂下眼,沒有說話。
車子在劇組外頭停下,清晨空氣帶著幾分涼意,外頭只有三三兩兩工作人員,她解開安全帶,下車。
“我進去了,你路上小心。”
“好。”邵鈺應道,看著她關上車門。
鼻間還殘留著淡淡熟悉的香味,身體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邵鈺把頭埋在了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久久未動。
在國內的室外場景拍戲,總是一堆人圍觀。
粉絲路人,還有無數看熱鬧的群眾。
於末不僅人氣旺盛,國民度也很高,即便不是他粉絲,大部分人都認識他,看見都會駐足停留,興奮的拿出手機拍照。
溫寶肆忽視著耳邊的尖叫聲,淡定平靜的念著台詞。
兩人再次合作關注的人很多,八卦是人的天性,俊男美女的組合則更加讓人雞血沸騰,因此這部電影從開機儀式起,就被無數人注意著。
而自回國以來,網絡上的路透照就不斷,畫質雖然模糊,但足以看清楚兩人的臉,粉絲們激動不已,《第七次夢見你》也被頻頻刷上熱搜。
這部電影沒有多少親密的戲份,大多數是美好又克制的,只有大結局的最後一幕,是兩人接吻的鏡頭。
而整部影片,也定格在了那裡。
因為一些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原因,國內拍攝進程很快,原本需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被縮短成了半個月。
回國差不多一周的時候,兩人一張模糊不清的吻照被放上了網絡,接著當時在現場粉絲們紛紛也放出了照片。
距離隔得很遠,看起來像是站在高處對著底下偷拍的,旁邊圍著一圈工作人員,中間的兩人,緊抱在一起,一人低頭,一人仰面,正是親吻的模樣。
微博掀起了一陣熱度,各門戶網站媒體也開始報道,這張照片被頂上了當天熱門第一,幾乎一打開社交網站,映入眼簾的,就是兩人的照片和報道。
沒有人想到事情會到這一步。
對劇組和演員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因為既宣傳了電影又為自己拉了一波熱度,然而對於溫寶肆來說,卻是令人窒息的操作。
自從上次那次事情過後,邵鈺就轉變了態度,每天都會來接她回家,刻意的找著話題和她聊天,小心翼翼關懷備至,討好求和顯而易見。
溫寶肆的怒氣也一點點消散,沒有誰會對喜歡的人這樣放低姿態視而不見,然而就在兩人關系慢慢緩和時,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新聞。
溫寶肆看著手機屏幕,頭痛扶額,上面大大的照片,無不在像她宣示著,鐵證如山這四個字。
晚上收工,邵鈺依舊過來接她,換好衣服出去,那輛熟悉的車子已經停在了外頭。
她頓了頓心神,打開門上車。
邵鈺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麽異樣,依舊是慣例的問她今天怎麽樣,有沒有很累之類的,講完,空氣沉默了下來。
溫寶肆過了會,開口問:“今天的新聞你看到了嗎?”
“嗯。”邵鈺極其自然的應了一聲,看不出其他情緒。
“那場戲借位了,沒有真的親上去。”溫寶肆解釋,邵鈺臉色好像頓了下,隨後點頭。
“哦。”
溫寶肆見狀也沒有再開口了。
回去,兩人都吃已經過飯,時間不早,溫寶肆照例先洗完澡,邵鈺處理了一下公事,隨後也進了浴室。
這幾天他們都住在一起,每天同床共枕,話卻比以前少了很多,原本隔閡就未散,再加上今天的事情,氣氛愈加沉重。
溫寶肆把臉枕在手臂上,閉上眼,腦海一片沉寂。
浴室隱約傳來水聲,不知過了多久,停住,有腳步聲細碎響起,接著床邊塌下去一塊,男人熟悉的溫度和氣味撲面而來。
眼前朦朧的燈光消失,房間一片漆黑。
邵鈺伸手,把她摟到了懷裡,另一隻手極其自然的探進了她衣內。
這幾天兩人都很平和,邵鈺也沒有再碰過她,也許是上次的心有余悸。
經歷過兩次,對這種事情溫寶肆已經習以為常,她沉默不語的任由他動作著,然而到最後一刻,他卻停住了手。
“睡覺。”邵鈺下巴搭在她頭頂,啞著聲音說,溫寶肆激烈跳動的心臟平複下來。
她手指緊緊攥著他腰間的睡衣布料,輕輕吸了口氣,“你是不是想做。”
邵鈺沒有回答,只是身體卻誠實的出賣了他。
溫寶肆鑽進了被子裡,窸窸窣窣,過了幾秒鍾再次出來,已經是渾身光溜溜。
她貼上了他的身體,手緊緊圈住了他的脖子,仰頭,在黑暗中用力吻住那雙唇。
喘息聲一陣陣加大,隱忍的悶哼混雜著低吟,在房間中響起。
一場格外沉默的戰役。
邵鈺的動作比起前兩次更加用力,沉默不語的撞進來,像是懲罰宣泄,緩慢又沉重。
溫寶肆死死咬住唇,卻被弄得淚意連連,唇間溢出小聲嗚咽,在下一秒又被堵住。
身體一次比一次親密,但不知何為,心卻感覺越來越遠。
溫寶肆被他抱著洗完澡,再次換好乾淨的睡衣,窩在溫暖熟悉的懷抱中。
忍不住,蹭過去把臉貼到了他心臟處。
她側著耳朵認真聆聽,底下撲通撲通,一聲聲的跳動沉穩有力,和她胸腔的跳動仿佛連在了一起,此起彼伏,讓人奇異的覺得安心。
“你在幹什麽?”邵鈺摟著她的頭髮問道,聲音又低又啞,帶著絲絲懶倦。
溫寶肆頭也不抬,依舊伏在那裡,輕聲說:“我在聽你的心。”
“聽到了什麽?”邵鈺問。
溫寶肆搖了搖頭。
“什麽也聽不到。”
他動了動,收緊腰間的手把她提了上來,面對面,盯著她的眼睛。
“你沒聽到它在說愛你嗎?”
已經很累了,卻依然不知疲倦的,本能慣性的愛著你。
溫寶肆突然有些後悔開燈了。
不然怎麽會把他眼裡的認真看得一清二楚。
邵鈺的神色在明亮的燈光下一覽無遺,望著她是那麽的鄭重莊嚴,像是在升旗儀式上看著國旗緩緩升起。
她不自然的撇開眼,低聲道。
“現在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