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眉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言簡意賅:“不樂意去。”
江綰也躺下,拿腳丫子踢了踢沈長眉,若有所思:“你該不會是怕見到沈二和那溫小姐親密的場面,擔心受刺激,才不去吧?“
沈長眉哼哼幾聲,有氣無力道:“是是是,怕死了,你行行好,別刺激我啦。”
江綰不鹹不淡地說:“活該!”
兩人並肩躺了一會兒,沈長眉拿腳踢江綰:“我說你今兒一大早來找我,就為了這事兒?”
江綰猶豫了會兒,才含含糊糊地說:“那個,周..致衡..他回來了。”江綰這人雖然性子看上去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但在感情上一直畏首畏尾小心翼翼。她打小就認識周致衡,偷偷暗戀著人十多年來著應是倔著性子不肯表露,直到周致衡結婚了,她才斷了心思,嫁給了大她十歲來的葉堯臣。
沈長眉側躺著,胳膊撐在床上支著腦袋瞧她,江綰被她看得心虛,躲開視線:“你做什麽這麽看我?”
“你怎麽個想法?”
江綰扳著手指:“我能有什麽想法,我都結婚了。”
沈長眉躺下:“這不就得了。”
江綰卻問:“你現在是真的對沈二沒想法了?”
江綰見她沒反應,側目瞥了一眼,見她閉著眼隻當她又睡著了,卻聽她低低說了句:“嗯,沒有。”
沈長眉原以為這一茬就這麽過去了。隔天下班時,走出大廳,卻看到一輛外觀騷包牌子燒錢的跑車明晃晃停在幾步遠的地方,那年輕男人穿著件胡裡花哨的粉色襯衫,臉上架著一副大墨鏡。後邊出來的姑娘瞧見了,竊竊私語評論男人外貌英俊車子高檔。沈長眉裝看不見,埋頭自顧往前走。卻不防那人沒眼色勁兒,直嚷嚷著她的名字。
無法,沈長眉走到那人面前,裝作一副剛瞧見他的模樣:“喬三兒,怎麽是你?來這兒辦事?“
喬聿和沈既遇是穿同一條褲衩長大的發小,從小到大兩人狼狽為奸臭味相投做過的搗蛋事兒不少,掀人家姑娘的小裙兒蹲牆角抽紙煙喊人乾架。不知是她心虛作祟還是什麽,沈長眉自覺認為喬三兒來找自己並非能有什麽好事兒。
喬聿將架在鼻梁上墨鏡取下,低頭笑笑,抬手指了指她的臉:“你這副樣子看著可真假,你剛剛不是瞧見我了麽?怎麽?出一趟國,就打算和我們這群人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了?“
沈長眉要笑不笑地瞧著他,沒說話。
喬聿拉開邊上的車門,輕抬下巴:“上車。”
沈長眉沒動,問他:“做什麽?“
喬聿一手搭在車頂,歪著頭打量她:“攢了個局為你接風。怎麽,不會連這個面子也不賣吧?”
沈長眉上了車,喬聿一路上嘮嗑個沒完,說的話題都是關於沈既遇。沈既遇的新女友溫小姑娘長得漂亮性格乖順,沈既遇和小女朋友感情好,說某次他們聚會,溫小姑娘怎麽怎麽的,沈既遇為了小女友又如何如何的。
沈長眉知道他什麽意思,她抬手撥了下被風吹的散在頰側的幾縷發絲,看向駕駛座的人,嘴角挑起一點兒:“喬三兒,你到底想說什麽?”
喬聿笑笑:“隨便嘮嗑幾句,你別放在心上。”
沈長眉心想你說這話,不就是為了讓我放在心上嗎?
車子停在會所門口,喬聿將鑰匙扔給邊上泊車的人員:“周老大今兒騰不出空來,讓我代他說聲抱歉,並且對你的回來表示歡迎。“
喬聿口中的周老大是周慕深,周慕深雖和喬聿那些人處一塊,但他在這群人中性子算是最穩重內斂,為人也平和有風度。
兩人一前一腳走到包廂門口,喬聿抬手握著門把手推開,裡邊的人早已經鬧做一團,見到沈長眉,都紛紛道:喲,長眉來了。“
有人說:“你這可不厚道,回來也不聲不響,是不是看不起哥幾個?“
沈長眉笑笑,隻說各位都是大忙人,哪敢叨擾。
江綰見長眉來了,一臉狐疑:“不是說不來嗎?”
“喬三兒都上外交部堵著,我還能不來嗎?“
江綰皺著眉:“這喬三兒這麽熱情,指不定心裡憋著什麽壞呢?你可防著點。“
沈長眉心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還能怎麽著兒?
一群人嘻嘻哈哈插科打諢了幾句,隨後上了席。這是個大型包間,幾百平米的空間劃拉為娛樂區和用餐區,用幾面蘇繡屏風做隔斷。
陳鄆今天也在場,穿了件圓領黑色毛衫,不知是湊巧還是什麽的,兩人剛好坐一塊。
沈長眉問:“還沒回法國?”
陳鄆拿起邊上的茶壺,給自個倒了杯茶,順勢也給沈長眉的杯子滿上:“難得回趟國,再玩個幾天再回去。”
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這時席上有人道:“今兒怎麽沒見沈二,這小姑回來,做侄兒的不該先來孝敬麽?”
此話一說,眾人哄堂大笑。
“沈二最煩你們這些人拿這輩分的事兒說笑。”喬三兒拿手點了點那人,“閆子,你小子有膽擱沈二面前說去。”
閆奕榮那廝瞧著沈二不在,便放狠話:“他就是在這兒,我也敢說!”
沈長眉聽了,微微一笑:“閆子,這話我可錄下了,等會你記得哈。”
閆奕榮立刻裝龜孫子討饒:“別啊,姑奶奶,我這開著玩笑呢,你怎麽能當真呢。”
有人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閆子,你還是不是個君子了?“
閆奕榮叱罵:“滾你丫的蛋,你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他可沒忘記小學那會兒自個老愛拿長眉和沈二輩分的事兒開玩笑,最後被沈二揍得鼻青臉腫哭天喊地就差沒喊沈二聲爹的事兒。
那人哈哈笑,閆奕榮拿著杯子起身,衝長眉道:“我跟你喝一杯,妹妹,這事兒咱們就當沒發生過。”
沈長眉說:“別啊,閆子,你這不是佔我便宜嗎?沈二還得喊我一聲小姑來著呢。”
閆奕榮笑:“這哪跟哪呢?你一個二十七歲的大姑娘,還讓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喊你姑姑,這不是把你給叫老了嗎?”
又有人嗆道:“你光敬長眉姐也不是一回事兒,我們這可都聽著呢,你要大夥當這事兒沒發生,那就挨個兒的敬過去。”
閆奕榮嘿了一聲,衝那人道:“有你什麽事兒,哨子,你今兒是和我不對頭是吧?皮癢了找抽來是吧?成,等著你爸爸我這杯喝了,就抽你來著?”
那叫哨子的,原名是叫肖笙,十□□來歲的模樣,身材清瘦筆挺,但皮膚極白,長的一副白面小生的面孔,眉清目秀的。此刻一聽這話,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泛紅,低罵道:“臭流氓。”
閆奕榮似笑非笑地拿眼瞧他,慢條斯理的解開襯衫袖口處的扣子,將袖子折到手肘部,又去折另一邊的袖子:“你小子就是欠收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肖笙紅著臉,徑直低頭安安靜靜地喝酒,沒有了剛才的鬧騰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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