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對視一眼，給對方使眼色。

　　“行了，快進來，秦烈你給老師講講，我女兒26年沒談過戀愛，怎麽就被你追到了呢？”

　　李柏年說這話時的語氣就好像在問——你說說看這道題為什麽要用這個公式來解題呢？思路在哪裡？

　　秦烈從小就怕老師，當然這不影響他遲到早退，請假翻牆，他這種怕是相對於其他職業，老師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最大，不是管著他就是罰寫作業。

　　秦烈誠懇回答：“李老師，小師妹太好太甜。”

　　李瑞希低頭忍笑。

　　李柏年沒好氣：“我女兒好我知道，那你說說你為什麽喜歡她？”

　　“還是那句話，小師妹人好歌甜，又是李老師您的女兒，人品好三觀正，跟別人就是不一樣。”

　　馬屁李柏年肯定要照收的，就是心裡還是不平，又去批李瑞希：“怎麽就發展這麽快？上次回家不是還說喜歡一個男人，他不喜歡你什麽的，怎麽著，那個把你拒絕了的男人就是秦烈？是這小子？”

　　秦烈：“……”

　　李瑞希：“……”

　　李柏年批秦烈：“你小子拒絕我女兒怎麽又追上來了？”

　　秦烈進火場都沒這麽難熬，冷汗涔涔，老丈人戰鬥力太高，這他媽誰能頂得住？

　　“之前擔心我工作危險，不想拖累她。”他語氣誠懇。

　　李柏年剛才一直沒正臉看他，重新打量才發現這個學生跟記憶中還是有點不一樣的，秦烈高中時個頭就拔尖，在學校也是數一數二高，小夥子身材好，人又野，經常跟人打架，混是混的，但沒做過太出格的事，感情這方面……可能是保密措施做得好，沒被他抓到過。

　　後來秦烈當兵做消防員，李柏年其實挺驚訝的，沒想到當年班上最混的小子，最後卻做了最正的工作，他不止一次感慨。這些年過去了，秦烈比從前更高了，身材板正，直挺挺坐著，身姿精氣神就是跟別人不一樣，皮膚也比從前黑，倒是眉宇間的桀驁沒少，多了幾分男人的野性。

　　外表他挑不出秦烈毛病，但這混小子竟然拱他女兒。

　　氣！真是氣！

　　“那現在不怕拖累了？”

　　秦烈真誠道：“以前的老領導提過很多次讓我調職，我一直沒考慮過，隻想在基層做消防員。我年紀也差不多了，有了瑞希後也把她納入考量范圍，如果跟她感情穩定，我會考慮往上調，保證自己安全的同時，也替她多考慮，盡量不拖累她。”

　　李瑞希抓抓他的手，安撫地衝他笑笑，又對爸爸撒嬌：“爸，我們家不是最講究民主的嗎？我就談個戀愛，你至於嗎？你一向開明，我身邊的朋友誰不羨慕我有你這樣的爸爸呢？秦烈長得帥，工作穩定，跟我也很搭配，你到底在別扭什麽呢。”

　　別扭什麽？

　　我把你當學生，你卻想當我女婿！！！！

　　李瑞希繼續撒嬌：“爸爸，秦烈要趕回單位，你讓他先走吧？”

　　李柏年沒反對，秦烈站起來，沉聲說：“李老師，下次我正式登門拜訪。”

　　頓了頓，想到高中時跟李柏年喝過酒，老李最喜歡喝兩杯，又接了句：“下次找您喝兩杯？”

　　李柏年直擺手，“你快走！”

　　秦烈跟李瑞希對視一眼，出了她家。

　　等秦烈一走，李瑞希掃了眼李柏年，雖然接吻被爸爸看到是有點尷尬，但她跟老李關系一向好，倒也還行。

　　“爸，秦烈高中時沒幹什麽混事吧？”

　　什麽搞大女生肚子之類的，不，秦烈都沒談過呢。

　　“那小子乾的混事還少嗎？天天讓我盯著，哪天不遲到？那一屆學生就他給我印象最深。”

　　李瑞希偷笑，“那我怎麽不記得有他這個人呢？”

　　“你上學比別人早一年你忘了？你跟他正好錯開了，你進高中時他正好畢業。”

　　“好吧，”李瑞希跑進書房打開書櫃抽屜，李柏年歷屆學生的畢業照都在裡面，她一張張翻過去，正好翻到秦烈班級，她沒看下面的名字，從最後一排個子最高的開始看，一眼便看到高中時的秦烈。“爸，高中時秦烈這麽白啊？”

　　頭髮比現在長，那時候還真是有種貴公子派頭，看起來像擊劍運動員。

　　“嗯，高中時挺白，現在黑了不少。”

　　李瑞希拍下畢業照，不忘給親爹拍馬屁：“爸，你知道我喜歡他什麽嗎？一開始我覺得這人看起來有點痞氣，誰知道是消防員，乾消防真心不容易，我挺佩服他有這勇氣和毅力，我還在想什麽樣的老師能教出這樣的學生呢，現在有答案了。”

　　李瑞希雙手對著李柏年抖了抖，還配音：“噔噔噔噔！原來是我們偉大的李老師！”

　　李柏年被笑到了，沒好氣地剜了女兒一眼，“天天就知道拍你爸馬屁。”

　　“爸，他跟我不是很合適嗎？還是你也有偏見，覺得消防員不好？”

　　“爸爸一個當老師的人，能有職業偏見？從父母的角度，我肯定希望你能找個普通職業，怕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受不了，但作為一個老師，我很欣慰他能為國家奉獻自己，能教出這樣的學生，也是老師的驕傲，”他根本不是氣這個，就是氣女兒被人抱著親！再說了，給未來女婿點罪受怎麽了？

　　“還是爸爸好，”李瑞希喜滋滋地摟著爸爸的胳膊，“爸爸，你就是跟別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