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間,奚盼放下筷子,直對她的目光:
“我想您誤會了,我並沒有正式答應和您的兒子交往,您也沒有權利在這規定我未來要成為什麽樣的人。”
她起身拿起包,微笑頷首:“阿姨,不好意思,今天這頓飯我可能不能陪您吃了,失陪。”
她走過元枝身邊,卻被她把抓住,“奚小姐,你父母告訴過你和長輩之間說話應有的教養嗎?你這是打算撂筷子走人?”
元枝變了臉色,怒目瞪她。
奚盼擰眉,剛掙脫開,誰知下刻就被股熟悉的力量攬到身邊。
男人的手臂強有力地把她護在屬於自己的領地范圍之內,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竄進奚盼的鼻尖,讓她心頭猛然蕩。
奚盼目瞪口呆,抬起眸子,就看到顧遠徹緊繃著的下顎線。
顧遠徹看著眼前的人,聲線鍍上層冰——
“元夫人,教養是留給令人尊重的人。”
元枝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尋致新總,以及他攬著奚盼的姿勢,詫異不已:“顧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們倆……”
奚盼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暈頭轉向,就聽到身旁男人強勢的話語:
“您還是先回去和您兒子溝通清楚吧,我帶奚盼先走步。”
“誒,你們!”元枝看著他們離開,氣得容顏盡失,把茶杯往桌面上重重扣:“這是什麽亂七糟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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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廳,顧遠徹松開攬住她的手,低頭檢查著她的手腕:
“有沒有事?她弄疼你了?”
奚盼愣怔看著這樣的他,心頭湧起股熱,卻還是把手抽了回來:“你怎麽會在這。”
她淡聲問。
他沉默了下:“我朋友在這家店,說剛好看到你來了。”
“怎麽到處都是你朋友?”奚盼直視他黑漆漆的眸子,“顧遠徹,跟蹤我好玩嗎?”
見他沒吭聲,奚盼氣得扭頭就走。
顧遠徹追上去攔住她,語調帶上了慌亂,“對不起盼盼,我是擔心你……”
“擔心就要用這種方式?這是監視嗎?”奚盼克制自己情緒,斂了睫,“你上次出現在我家門口,今晚出現在這個餐廳,我理解你是擔心我,謝謝,但是我不喜歡這種方式,而且我已經把話和你說的很明白了,死纏爛打不像顧總貫的作風吧?”
“對不起,以後不會再有了。”
她繼續往前走,他就直跟在身邊,她最後實在受不了了,“顧遠徹你真的好煩啊!”
她氣得想跺腳。
“我送你回家。”
“不用。”
“那我送你去車站。”
“我自己有腿。”
她杏眼圓瞪,“你要是再跟著我,我會更生氣的。”
他半晌垂下眸來:“……我不跟著你了。”
奚盼徑直往地鐵站走去,身旁果然再沒有煩人心的聲音,走到拐角處,她心下動,下意識回頭,竟然看到他還站在原地目送她。
那刻,她突然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也是這樣不害臊地黏著他,卻老是被他甩下。
奚盼壓住內心的情緒,回頭走進了地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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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徹回到家,衝了個澡,走進書房。手邊的件壘成小山疊,他安靜處理著,落針可聞的書房只剩下時鍾的滴答聲和翻動件的莎莎聲。
“嗡——嗡——”
他轉眸,看向振動的手機,而後悠然自得地接起。
“喂,元先生。”
“顧先生,您到底是什麽意思?”那頭元宏遠的聲音壓抑著極大的怒火。
顧遠徹眼角點起零星的笑意,他慵懶地往座椅上靠,“看來你和你母親溝通過了。”
“您就是當著我母親的面把奚盼帶走的?”元宏遠撕去平時溫爾雅的表象,咬牙切齒,“奚盼和你的關系隻停留在從前了,你有什麽資格介入她的生活?”
顧遠徹笑意冷了幾分:“你已經了解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了嗎?還是你只是聽了你母親的面之詞,先把電話打到我這,卻沒有過問過奚盼?”
元宏遠怔住。
的確剛才元枝直接把電話掛到他這裡,陣不滿控訴,說奚盼怎麽過分頂撞她,又說這女人和顧遠徹拉扯不清,元宏遠打不通奚盼電話,自然先來找了顧遠徹。
“顧先生,不管怎麽樣,這都是我們的事。”元宏遠咬牙切齒。
“那就看看,奚盼最後會選擇誰。”
顧遠徹掛了電話,元宏遠捏緊手機,怒火在心竄動。
對方閑庭自若,而自己卻只能在這忐忑不安。
過了會兒,他再次撥打奚盼的電話,那頭終於接了:“盼盼,你總算接我電話了,我以為你不想理我。”
“我剛洗完澡。”她語氣淡淡。
“對不起,我母親今晚是不是找你說了什麽,抱歉你體諒她有的時候太過強勢,而且也不太會說話……”
奚盼莞爾:“你母親應該和你數落了我通吧?”
元宏遠沉默。
“如果你把她所說的話只是定義為強勢、不會說話,那抱歉,我現在真的不想和你溝通。”
她莫名其妙被人找上門,跟查戶口樣問了個遍,如果她是元宏遠的女朋友還能說通,但是元枝甚至要把她的理念灌輸到她的頭腦,讓她放棄事業。
想想都讓人覺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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