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來人,女人松了口氣,抱怨道,“哥,你嚇死我了。”
趴在門邊聽牆角的女人,正是安語。
安煜皺眉,看了眼緊閉著的書房,心底了然,“語兒,這是爹地的書房,你在這幹什麽?”
他的聲音不小,安語怕驚動了在裡面的父母,連忙走過去,壓著聲音說道,“哥,媽咪也在裡面,我這不是怕她和爹地吵起來嘛,所以特意在這裡聽著,要是吵得厲害,我也好勸勸他們。”
“你要是這麽想,你就不會剛剛在客廳那麽火上澆油,你分明是在給爹地和媽咪製造矛盾。”安煜冷哼一聲。
雖然他不知道十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有一件事他能肯定,簡清的母親就是自家父母之間的導火索,沒有一個女人能容許自己的丈夫心底念著另一個女人。
今天在簡清那裡吃了一肚子氣,現在還被自家親哥這麽說,安語神情委屈,“我又沒有說錯,要不是簡清,我也不會和JK國際解約,這全都是簡清那個小賤人的錯。”
說這話時,安語姣好的面容都不禁扭曲,眼底透著噬骨的恨意。
她更恨的是景爺竟然幫簡清那個小賤人說話,那可是權景吾啊,尊貴無雙的人啊,憑什麽就偏偏對那個簡清另眼相待?
安煜抬手扣住她的肩膀,聲音一沉,“語兒,簡清明顯就是抱著敵意衝著安家來著,你不是她的對手,以後遇見她,離她遠點。”
能進到JK國際,還能讓權景吾站在她那邊,簡清,絕對不簡單。
“我不要。”安語甩開他的手,一改平時在外人面前的溫柔可人,“憑什麽,我才是安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憑什麽要我處處低她一頭,我才不要。”
安煜知道她今天被簡清刺激大了,也不惱,“語兒,如果你執意要和簡清對著乾,以後像今天這種事情只會多不會少,你自己好好想想。”
“這是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安語在氣頭上,哪裡聽得下安煜的勸告。
頓時,安語也沒了聽牆角的興致了,推開安煜,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間去。
“砰--”
房門重重甩上的聲音似一道驚雷,久久回蕩在走廊上。
安煜搖頭,轉頭看了一眼依舊緊閉的房門,沒有一絲留戀,調頭離開。
……
或許是安宅的隔音效果太好,房外的動靜絲毫沒有影響到裡面的兩人。
書房裡,安崇和趙璿迎面而坐,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張辦公桌。
趙璿雙手放在膝蓋上,挺直坐著,儀態優雅,只是那雙透著憤怒 恨意的眸子生生破壞了她的氣質。
看著對面閉目假寐的男人,細細的皺紋爬上眼角,但依稀還是能看出年輕時男人俊朗的模樣。
趙璿想,或許當年便是這張臉迷惑了自己。
良久,趙璿幽幽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不打算說點什麽嗎?”
話落,安崇睜開了眼睛,沒有立即回她的話,端起一旁的茶杯,不急不慢地品起茶。
趙璿看著,放在膝蓋上的手漸漸攥緊,心底一陣苦澀。
這就是自己二十多年的枕邊人,結婚二十多年,她從未看見他為她的事情著急一回,就連他們兩人的孩子都不能引起他情緒的大起大落,她想,或許這是他的性格使然。
後來,當那個女人出現之後,她發現,是她太天真,是她傻,不是他的性格本就淡漠冷血,而是她們母子三人都不如那個女人來得重要。
而現在,一個簡清的出現,徹底地打亂了她好不容易維持的一家四口和睦的生活。
這一切,讓她怎麽不恨?
“語兒和JK國際的合作就這麽被簡清攪黃了,你不打算做點什麽嗎?她可是你的女兒。”趙璿道。
安崇擰眉,放下茶杯,“誰能做得了JK國際的主?如果沒有權景吾的同意,你以為憑簡清就能讓語兒的合約告吹嗎?”
權景吾,權家隱藏得最深的男人,饒是他,也得讓著他幾分。
他的話落在趙璿的耳裡,就像是在維護簡清一般,攥緊的拳頭松了又緊,揪著裙子都起了皺子。
她冷冷一笑,“是嗎?或許我們不應該談談語兒,我們應該談談簡清,或者是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趙璿。”安崇臉色一沉。
“怎麽,戳到你心口的痛處了嗎?”趙璿眼神諷刺地看著他,“那個女人就是不知廉恥,就連她的女兒都和她一個模樣,惡心極了。”
“砰--”安崇抬手狠狠地朝著桌面拍去,發出一聲震響。
“趙璿,你最好適可而止,別太過分!”
趙璿站起身,滿臉不在乎,“安崇禮,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這麽多年了,那個賤人死了那麽多年,你竟然還念著她,你至我於何地?你當我是死的嗎?”
話語未落,她伸手抓過擺在桌上的相框,動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朝地上砸去。
安崇也沒想到她會忽然來這麽一出,蹭地站起身,想要奪回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咚--砰--”黑色精致的相框砸落在地,玻璃碎裂,相框裡的照片也掉了出來。
只不過不是一張,而是兩張。
一大一小,直接刺痛趙璿的眼。
趙璿一個箭步,搶在安崇之前將兩張照片撿了起來,看著那張隱藏在他們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照片後面的小照片,眼淚唰地一下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