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官對她們的懲罰方法就是體能消耗:
負重越野。
背負不低於二十公斤的背囊,在海拔兩千多米的山脊小路行走,時間為整個下午。
負重越野在訓練基地的後山。
不是很高,但也足夠懲罰兩個姑娘了。
張教官還要進行下午的正常訓練。
所以,派了另外一個士兵同志,隔著一段距離,在後面跟著。
保護兩位犯錯姑娘的安全。
這件事不光彩。
雖然有看點,但損害方大於受益方。
所以,節目組有意沒錄製。
下午開始,隻專注對四位男訓練生攝像。
這座後山不算陡,但確實挺冷的。
程瑤冷靜了許多。
犯了錯,甘願受罰。
而蘇美清則心裡憋著怨氣,感覺委屈。
走得格外快。
賭氣的行為。
將程瑤和更後面的士兵同志落得更遠。
山林的冬天,實在沒有什麽景色。
光禿禿的樹杈,時不時還有硌腳的枯枝。
應該有在這裡捕獵野兔的農戶。
偶爾就能看到小陷阱和尖銳的木棒。
呼吸間。
白霧散開空氣中。
走了半座山,也就漸漸熱起來。
但並沒徒步走完這座山。
程瑤微喘著氣,好不容易翻過一個微陡山頭,最先看到蘇美清時。
蘇美清正哭著,邊往回程的方向單腳蹦跳。
血瀝瀝啦啦往下滴著。
看上去有幾分駭人。
此時見到程瑤,就像見到救星:“程瑤!快,你幫我喊士兵同志!我腳受傷了!”
程瑤忙朝身後的士兵同志招手喊了喊,緊急求救。
在同志小跑前來的同時。
她也沒閑著,果斷丟掉負重包。
冷靜得超出同齡人。
去嘗試攙扶蘇美清,更穩的同時,也減少對受傷腳踝的壓力。
在這一路上。
蘇美清哭得很厲害。
不光是因為疼,因為恐懼。
還有因為感動和愧疚。
腳踝傳來疼痛,被木頭插進去的時候,她真的嚇壞了。
走一步,血就流的更多更凶。
缺少這方面經驗,不知道該怎麽辦。
然後,程瑤就說要扶著她往回慢慢走。
首先欽佩程瑤不計前嫌。
其次很愧疚。
如果程瑤真的是蘇禾曼說的那種綠茶婊,那面對這件事,不應該冷嘲熱諷才最真實麽,可她選擇幫助受傷的自己回去。
所謂患難見真情。
這樣的女孩。
難道不比娛樂圈裡那些誰紅跟誰玩的人要更值得深交麽。
士兵同志速度很快。
在兩個姑娘攙扶著剛上面前的山頭時,已經像小旋風一樣趕到了。
士兵背著蘇美清往回走。
程瑤去撿兩個負重二十公斤的背包。
最後實在拿不動了,才暫時將一個背包放在樹邊,記了記地理位置,等回頭再來取。
·
蘇美清在士兵同志的後背,這回去的一路。
腦袋裡充滿畏懼害怕。
害怕以後再也不能跳舞了,她可是女團的隊長,多少歌曲是主舞主唱的位置。
再想完這些以後。
她也恍惚想起來,上回受傷這麽背著她去醫院的,是她爸爸。
小時候貪玩。
磕了額頭,弄了滿臉血。
她爸爸正在開會,透過玻璃門看到她這樣,連公司最關鍵的幾百萬合同都沒管。
背著她直接下樓,就趕往最近的醫院。
蘇美清想著想著。
忽然就閃過程瑤氣喘籲籲在面前,然後丟掉負重包,跑過來關心她腳上傷的樣子。
沒有半秒的停頓和遲疑。
那不是演的。
是真實的善良和大度。
*
在訓練基地得到軍醫的及時消毒縫合後,沒有大礙,只是傷口有些深。
休息靜養是肯定的。
蘇美清千謝萬謝過背回來的士兵同志。
隨後,對張教官說:“教官,我能見見程瑤嗎?”
沒多久。
程瑤從訓練場過來,身上還是攙扶時的那身衣服,褲腳的位置,沾了些許的血,已經凝固在綠色的衣料上。
蘇美清沒了所有可笑的嫉妒和驕傲。
咬了咬唇,對她說:
“程瑤,你是第二個在我受傷時那麽在乎我的人。”
“你的每一分緊張和每一滴汗我都看到了。”
“之前真的很對不起。”
“我認錯。”
蘇美清眼睛裡有些水光,吸了吸鼻子。
沒有高傲的姿態,卸下所有的針鋒相對,看她的眼神平和向往:“可不可以原諒我,然後我們來做朋友,真心實意的那種。”
程瑤愣怔了下,原諒是可以的。
做朋友的話……
她看著驕傲的蘇美清,其實就像個被優渥生活關懷的女孩子。
如今主動求和。
很是誠懇。
程瑤並沒回絕。
淺彎唇角,安慰著對方的眼淚:
“你好好養傷。”
“我從沒把你當敵對方。”
“教官說的對,我們是戰友。出了這個基地,也可以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