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情緒也隨之藏乾淨。
他不露聲色抬起好看的眼, 走過身邊,與她擦肩而過。
“來錄音室。”
他的黑色高領衫, 更顯得身形頎長。
側顏, 鼻梁,喉結,以及冷感的薄唇。
都有自然的端正和淡淡的疏離感。
衣袖微卷在小手臂,露著骨節分明的手, 以及膚色冷白的腕間。
有清冽仿若綠灰色的薄荷味道。
嗅到空氣流動中他的味道。
程瑤想起雪裡的接吻,也偷偷想起那晚,他又禁又欲幾乎想將她揉進骨血的壓抑誘惑模樣。
總是表面看上去幹淨清貴,遙不可及。
但真正觸碰到他。
才發現這種冷然並不是漠然。
而是夾雜著性張力極強的蓬勃男人荷爾蒙。
就像高冷入雲巔的雪峰。
勾著她,然後肆意坐落在原始的夏日。
讓她冷而愛著。
程瑤的小腦袋亂七八糟。
雙腳卻很聽話,快步走上去。
席知州走進錄音室,程瑤也已經跟進來。
她還貼心關上門。
終於,錄音室只剩他和她。
有美麗鞋子的加持。
那雙腿更細長惹眼。
他緩緩低眸。
極短掠過她的寬松衣領,戴著環戒的精致鎖骨。
正式開始前。
席知州平靜看著程瑤。
此時他就在半米之外,就在她的面前,
他眼眸格外黑亮,蘊藏著幾許意味不明。
似是天生帶著冷感,語氣也淡淡尋不到情緒:“給你備了拖鞋,腳累了可以換下來。”
程瑤維持著美麗。
她骨子裡也是偏執拗的性子。
不撞南牆不回頭。
有時候很適合她。
穿什麽鞋子和衣服。
給予她完全的自由。
席知州沒再執著這個問題。
“準備錄歌吧。”
低沉說完,他低眸,修長的手指開啟錄音室的設備。
黑色高領衫修身,襯著冷白骨感的下頜。
看起來禁欲又無端勾人。
他通身氣質冷然矜貴,靜靜坐在她面前。
程瑤想如果他每天都可以這樣,就在眼皮底下,清清冷冷的誘惑。
該多美好。
因為喜歡,近乎到盲目。
從他的音樂到他的人。
不管他怎樣,熱烈或冷淡風,在她這裡,皆為甜蜜的藥劑。
燈光驟然亮起,錄製試唱在即。
程瑤斂了斂心神,集中精力去溫習歌詞和旋律。
私下時。
《時空》的demo她已經聆聽唱過許多回。
畢竟機會難得,席知州作曲,還親自監製。
要是唱不好,她都替自己慚愧丟臉。
音樂藝術的創作包羅萬象。
其中有一種非常古老的作法,講求規律與對稱。
巴赫,巴洛克時期最偉大的作曲家之一,常將這種技法用於自己的音樂創作。
旋律間嚴謹的對位法,音符間彼此協調呼應,就如同墜入愛情的兩個人,新奇美妙,愛意交織相通。
席知州的這首曲子《時空》,致敬巴赫的同時,也豐富新穎了編排,東方元素與EDM的碰撞。
旋律百聽不厭,也令人耳目一新。
試唱期間。
他專注於聽力,神情認真。
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她。
等第一遍試唱結束。
程瑤抬眸,她期待又緊張,在意著他的反應。
唱的好,或者不好。
哪裡需要改正。
因為錄音室要求極高。
為了盡可能達到不漏聲的要求,和外界隔離噪聲,所以普遍都沒窗戶。
同樣,也沒陽光。
錄音室的一切,全靠燈光照亮這片靜謐的空間。
燈光下。
控制室的席知州認真而自持,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她,輕微點頭。
“挺好的。”
簡單的三個字。
是席製作難得如此的肯定。
程瑤剛松口氣,他又低低補充了一句:“就是第二趴副歌的進入,快了半拍,導致後面都快了。”
淡然的神情,沒半點苛責。
就好像只是犯了個小小的錯誤,小到向來嚴苛的席製作,也可以破例耐心溫和對待。
快拍子。
這是程瑤偶爾會犯的毛病。
比賽時曲目都是擅長熟悉的,這個缺點就被很好隱藏。
但涉及新的歌曲。
就表現出來了。
不過她的實力在那兒。
只要強調一次,稍加注意,再唱就會好很多。
錄音室嚴實阻擋外界的所有,宛如與世隔絕。
也不知道錄了多久。
他盡心竭力為她的專輯負責,糾正她唱歌時會有的小的壞習慣,一點一滴,都在不停的完美。
等歌曲錄製結束。
程瑤得以暫時休息,也終於有機會脫掉漂亮而磨腳的高跟鞋。
厚重的門外響起敲門聲,是助理鍾景年的:
“製作,泡了熱茶,要端進來嗎?”
席知州薄唇微啟,正要開口,眸光淡淡掠過她彎腰的身影上,停住。
寬松的針織衫衣領微耷,裡面胸衣是白色蕾絲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