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是病房的戲份。
顧璟過得並不好。
因為長時間的相思和痛苦,他消瘦不堪,一場大雪使得染了風寒住進醫院。
夏盞得知了消息,再加上心傷難捱。
便去了醫院探望顧璟。
顧璟求她回來。
無論發生過什麽,只求她回來。
夏盞垂眸。
感動又哀傷:“可我們回不到當初了。即便,你還是你,但我也不是我了。”
從醫院回來,司機如實說了出去的路線。
到了二樓的房間裡。
陸棲川冷然邪氣,無情捏著她的下巴:“怎麽,老情人生病住院,你就那麽掛心。上趕著去看他,來,好好說說,你們在病房裡做了什麽?”
對於這個邪魅男人難得的誤解。
夏盞忽然有了絲快感,小白兔的她已然變了。
她慢慢笑起來:“你在氣什麽?我在你眼裡,充其量也就是個玩物吧。玩物而已,何必上心。”
如果陸棲川不是個半瘋子。
如果他再像上次醉酒,那樣卑微真誠,把心底的話說給她聽。
夏盞是會相信的。
但他肆意慣了,又在吃醋的氣頭上。
只會更無情冷血,剝落她全部的妄想。
他靠近,低眸,鼻息與她的就快交融。
眼神凌冽,嗤笑,放緩了語速,把每個字說清楚給她:
“我陸棲川的玩物,就算是哪天厭煩了,我不玩了,也輪不到他顧璟。”
這話渣男十足。
明明。
陸棲川對她的在乎,對她的特別都不是假的。
而後,他將她鎖在這座房子裡。
如同豪華的鳥籠。
對房子裡的傭人保鏢下令。
不準她踏出半步。
夏盞坐在陽台面無表情看著低矮的金盞花,她忽而一笑,閉眼,眼淚也就跟著落了下來。
淒淒哀哀。
“好!一條過!”
監視器後的蘇導略顯激動,對所有人的表現滿意極了。
情緒收斂,程瑤從戲中出來。
化妝師前來擦淚補妝。
趁著休息的間檔,程瑤看向不遠處正聽助理說話的席知州。
他剛下戲,助理就迎上來。
正兒八經的模樣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
程瑤偏頭看著。
她有些好奇,便走過去,耳朵也隨著距離拉近聽到一些內容。
助理鍾景年:“真不接受嗎?製作,那可是好萊塢大片,《時空獵警》系列二啊,片尾曲也可以給我們,很好的資源。蘇導這裡的拍攝,可以提前全拍完,這樣咱們就可以飛往美國,按要求下周進組。”
原來是好萊塢的大片來邀請席知州。
但不巧的是,時間和《半瘋緣》撞車了。
其實,完全可以選擇加緊拍攝完蘇導這裡的所有戲份。
很多一線演員和劇組都是這樣的。
只不過。
這樣做,席知州待在《半瘋緣》劇組的時間,大幅度削減了。
程瑤有些無措。
她站住腳,停在那裡。
心裡有些茫然和糾結。
她不知道該傾向哪一邊。
理智的想法,不希望他耽誤工作。
感性的念頭,卻也奢望他能待到殺青結束。
如果待在劇組這樣就可以每天見到。
哪怕只是演演戲,各自忙碌台詞劇本,能見到他,也總是好的。
對此,席知州毫無猶豫。
他語氣平平,接近淡然重複:“我說了,不接。”
“……好吧,一切以嫂子最大。”
助理雖然理解,但也忍不住惋惜肉疼。
說完,席知州偏頭。
不期而遇的就這樣與她對視上。
程瑤愣了愣。
他走過來,好看的眼眸裡除了慣有的冷然,多了絲心疼,問:“拍攝累嗎。”
今天的程瑤戲份格外多。
已經連拍了數場。
她搖頭,淺笑:“不累。”
頓了頓,她想裝得善解人意些。
然後明知故問:“剛剛……鍾景年在跟你說什麽?”
“一個工作邀約而已。”
他很輕淡。
她抿唇,問:“很難得嗎?”
他繼續沒什麽波瀾:“就一部電影。”
程瑤糾結了。
也愧疚了。
好萊塢的《時空獵警》系列。
怎麽就只是一部電影而已呢。
它是大資源。
對藝人來說,是榮耀,是實力的肯定。
都說男人以事業為重。
席知州曾經是其中孤冷高傲的佼佼者。
可這些。
現在似乎無關輕重起來。
程瑤覺得。
是她耽誤了他。
她最怕他將來的某一天,會忽然後悔。
因為她,而錯失掉許多。
跟在他身邊到了車子的休息區域。
周圍的劇組人員還在馬不停蹄。
忙忙碌碌,各司其職。
為下一場拍攝搬道具做準備。
身後人來人往中。
程瑤的心像沉在了湖底。
她抿了抿唇,張張嘴。
覺得喉嚨有些發澀。
片刻後,她才小聲開了口:
“製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