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比我紅。”
孟曉眨眨眼,默了幾秒開口,“你是不是被魂穿了?”
以前的周西每提及江喬就要瘋狂吐槽流水線臉,炒作女王,無所不用其極的買熱搜,紅也是買出來的。江喬和周西有些撞類型,但江喬沒有周西那麽能作,她抓著機會瘋狂往上爬,如今已經擠進了一線小花。
江喬的團隊也很惡心,逢男拉瓜逢女豔壓。出道時天天踩周西,後來跟陸北堯合作戲,又拉瓜炒緋聞。
周西惡心死了江喬,今天她是變性了嗎?竟然會承認江喬比她紅,也沒有吐槽江喬長得醜。
“要不是你退圈,能輪得到她?”
周西不是被魂穿,而是她拿到了他們這個世界的劇本。
“那我現在重新進圈怎麽樣?”周西設好密碼,抬眼。
“瘋了吧?你現在進圈是給人當墊腳石的嗎?還被人嘲笑。你現在肯定不能再回去了,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可我能做什麽?”
空氣寂靜,午後陽光穿過院子裡的樹木,落到周西的身上。她長發傾落,她隱在光下的側臉漂亮清雅。光中浮塵緩緩下沉,窗外池塘金魚吐泡發出聲響。
孟曉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
“我家破產了,我做什麽能養起這一年三十六萬的房租?”
周西一直都是驕傲跋扈張揚的,孟曉總認為她一輩子都會這樣。即便周家破產,她也依舊會背最新款的限量包,買高定禮服,吃穿都是最好。
她現在變了,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她變的越加通透成熟。但這種成熟是要付出代價,她付出了什麽?
“我想重回演藝圈,不是玩票,是認真的謀生。”周西進門,說道,“我總要生存。”
“你還有經紀人嗎?”孟曉抿了下唇,說道,“你還有經紀公司嗎?你現在什麽都沒有。你想清楚,你現在回去只有大量的黑粉等著噴你。”
“我就算不回去,他們也每天都蹲著噴我。既然如此,我為什麽不收他們一點錢呢?我原本就一無所有。”
周西沒簽過正經的經紀約,她之前進娛樂圈玩票,掛在周氏娛樂名下。
後來周西放飛,經紀人也跟周氏娛樂解約,她就成了自由人。周西風評很差,想重新簽經紀公司,怕是有些難。
周西跟孟曉吃完晚飯,孟曉的工作室有事,她接了個電話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周西在網上找搬家公司,找了個最快公司。預約搬家,他們答應今晚八點半可以過來搬。
她現在迫不及待想離開陸北堯,盡快脫身。周西是個惜命的人,她怕命喪於此。
周西打車到玫瑰莊園,出租車不能進小區,她在門口下車步行進小區。夜色沉謐,空氣中彌漫著玫瑰的香氣。
曾經她以為會在這裡住一輩子,沒想到這麽快就要搬走了。
穿過林蔭小路,走進唯一的一棟三層別墅。院子裡亮著一盞燈,但房間裡暗著。她晚上不在這裡吃飯,阿姨就以為她晚上也不過來住,就回家了。
滿園玫瑰,香氣逼人。
周西穿過花門走上台階,濃鬱花香席卷而來。以前她喜歡玫瑰,忽的就覺得玫瑰太過於嬌豔,浮誇又張揚,香的很沒有自知之明。
按密碼進門打開燈,搬家公司的人還沒到。巨大的水晶燈從三樓垂落,亮的刺目。她站在空蕩蕩的客廳,心裡驀然空蕩。
七年時間,雖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只是生命的十分之一,但到底還是深入骨髓。這裡的一切,終將成為過去式。周西轉頭看到一樓落地窗戶上豔紅色的薔薇,隨風撫動,花香四溢。
紅色薔薇花語是我要和你過一輩子。
她原本不喜歡薔薇,就某次在電視上看到,非要拉著陸北堯一起種。陸北堯自然不會參與這麽無聊的活動,當場拒絕。她買來花苗,把陸北堯騙起來,一起把花種進去。
她想跟陸北堯過一輩子,從初戀到白頭。
白他媽個錘子。
周西打開櫃子拉出種花工具,她一個‘空盆道長’為了這個美好的向往,學養花比高考複習都認真,把這顆薔薇養的枝葉茂盛。
周西從工具箱底部挖出花剪拎著出門,薔薇長了兩年,枝頭攀起兩米多高,根莖肥碩。周西蹲下去用盡全力去剪,手心發麻,根莖紋絲不動。
養花難,毀花也不容易。
周西把工具箱搬出去,挨個試都沒弄斷,手背上還扎了刺。電話在屋內響起,周西撂下工具起身去接,搬家工人到了。
周西的東西又多又亂,兩個衣帽間,衣服鞋子裝滿一車還不夠,搬家公司臨時又找了一輛車來。
孟曉的黑色保時捷MINi從夜色中滑進小區,橫到車庫入口,她踩著高跟鞋下車,關上車門大步走向周西,“還沒好?”
“已經搬過去一車,還有一部分。”
孟曉往裡看了眼,被周西的東西驚的又退了出去,客廳裡堆滿了箱子,“你是個購物狂魔。”
“已經整理出來,就剩下搬了,讓他們搬,你來幫我個忙。”
“幹什麽?”
“幫我把這棵薔薇剪掉。”周西指著院子裡最大最豔麗的薔薇,“把根剪掉。”
“你大半夜剪花,沒病吧?”孟曉話雖然這麽說著,但還是走過去接過剪刀,一擼袖子猛的用力,剪刀嘎巴一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