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是他, 周西真是脾氣好, 竟然沒有立刻動手揍陸北堯。
陸北堯睫毛動了下,再抬眼,目光沉靜,他把手落過來, “好久不見。”
陸北堯的手指乾淨修長,骨節分明。手指到腕骨線條冷肅,戴著一塊手表, 這塊手表是周西送他的禮物,三十萬。
買完之後, 陸北堯就把他的卡給了周西。
秦怡繞過來乍然看到陸北堯,一向淡定的臉出現了驚訝,“需要我打電話給蕭總嗎?”
周西沒看陸北堯的手, 抬腿上車,直接坐到另一邊,秦怡看了看前排的導演又看陸北堯,陸北堯朝她點了下頭。
秦怡關上了車門,坐到了後面。
周西拿出手機打算發短信給蕭晨,冠軍這部戲肉眼可見的撲,就是奔著拿獎去的。蕭晨就沒陪周西過來,現在又不直接開,要先調教演員。畢竟拍的散打題材,周西得先跟著師父學學才能開機。
蕭晨打算開機之後過來。
點開了對話框,片刻後,周西又把手機放回去。
窗外細雨纏綿,雨水落到車窗玻璃上營造出濃厚的霧氣。周西抿了下唇,陸北堯這是真不打算回頭了。
開車五個小時,他們到達一個小鎮,車拐進了大院。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有著青草混合泥土的清新氣息。不遠處高山一碧如洗,雲霧繚繞,泛著潮氣。
院子中間一個散打台,工作人員正在調試機器。
看到李欣就打了一聲招呼,李欣隨手一指二樓說道,“上面房間隨便住,你們自己選,反正環境都一般。”
那你可真坦誠。
周西這一百萬賺的艱難,她關上車門,那邊秦怡快步上樓說道,“你先上去看看。”
“導演去年七月找過我,當時我想接,但那時候手裡錢比較緊張。”陸北堯低沉嗓音響起,道,“沒想到他會等一年。”
周西倏然回頭,陸北堯單手插兜站在車前,他已經勾下了口罩,這荒山野嶺也沒人認識他們。他身後是青山碧水繚繞霧天,他長腿敞開站著,他的腿又直又長,“今年,他又找了我一次。”
“這部劇不會在內地上映。”陸北堯接觸到周西的目光,抽出手站直,微蹙俊眉,隨即又松開,“拍攝期間嚴格保密,拍完之後各走各路。”
當年周西追陸北堯,砸錢開了一部戲,找陸北堯來演。她在劇裡大肆佔陸北堯的便宜,借著戲把人睡了。
“你早就知道我會簽這部戲?”
“上個月知道。”陸北堯注視著周西,克制著情緒,頓了下說道,“我的合同是八月簽的,無論誰是這部戲的女主,我都會拍完。”
意思就是:大家都是演員,商業合作,誰都不要多想的意思。
周西轉身走了兩步,回頭,“陸北堯,你真嫌死的慢?”
陸北堯單手插兜往後靠在車身上,他微抬起下巴,唇角上揚笑的略有些諷刺,但很快就收斂。深邃的眼注視周西,說道,“你怕我死?”
周西這回徹底走了,根本不想和他多說什麽。
她上樓後被這裡的環境驚呆了,非常簡陋的房間。演員一人一間,大概七八平方,屋子裡有著樟腦丸的味道,給她聞惡心了。她想去洗手間,找了一圈在一樓看到公共洗手間。
《深宮亂》大投資,大導演,豪華陣容,大家住著星級標準的酒店還嫌差。這地方,簡直了,周西的演員生涯遭遇滑鐵盧。
刺激。
周西站在一樓大院看忙碌的工作人員,李欣大步過來,說道,“一會兒,武術指導過來,是李浩老師。”
李浩拿過全國的散打冠軍,真正的運動員,這個故事也有參考她的經歷。
周西點頭,暫時把所有的話都忍了下去。
她再次看那個洗手間,實在沒勇氣往裡面走。
“你要去?”低沉嗓音在頭頂響起。
周西抬眼,陸北堯靠在二樓的欄杆上咬著煙抽了一口,他披著灰色夾克大步下樓,一直走到周西面前。他停住腳步,下巴微抬,深邃的眼還是凝在周西身上,“帶你去。”
他穿上了夾克,寬肩長腿,嗓音很沉,“後面有個單人洗手間,比較乾淨。”
“你很熟?”
“我跟導演一起看的場地。”陸北堯推開後面的一個隔間,確實比較乾淨,貼著瓷磚,裡面沒有異味。陸北堯握著門把,看著周西,“你現在有反悔的余地,你不想拍的話,不會算你違約,你有選擇。”
周西懷疑他想把著洗手間逼周西同意,“我不做選擇,是不是就不能進去?”
陸北堯退後讓開。
周西指著門口,“你去外面。”
陸北堯注視她,黑眸深沉。片刻,把煙摁滅,邁開長腿走了出去。
曾經周西去陸北堯的劇組探班,野外拍戲環境特別惡劣。劇組就那麽幾個移動洗手間,臭氣熏天,她嫌髒。
陸北堯開車帶她找乾淨的空地,在旁邊給她把風。
周西認識陸北堯後,什麽奇葩事都經歷過。有些東西,透過薄霧緩緩湧出,和身體融合。
周西從洗手間出來,陸北堯單手插兜,站的筆直,“你特別介意的話,我退,毀約我來付。”
周西在旁邊的水管上洗乾淨手,這個劇本她很想演。
她不想跟陸北堯合作的原因是什麽?前任,容易起輿論爭議,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