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陸北堯就低頭過來,唇覆上了她的。
那場戲NG了六次,他們親了六次。從淺嘗輒止, 到深入骨髓。
周西推開陸北堯,陸北堯背靠在門板上抬起暗沉的眼, 靜靜看著周西。周西的浴袍沒系好,領口散著一大片。隨即他伸手,把周西已經散開的浴袍領口拉上, 帶子系好。
陸北堯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動作慢吞。
最後一個結打好,陸北堯往後又靠回去,“吃晚飯了嗎?”
“突然想到一件事。”周西沒見過這麽愛給人浴袍打死結的狗男人,他們在劇組親完後關系就微妙了,周西想撩他,故意穿了小裙子晚上去他房間。陸北堯給她披了一件鬥篷,打了個死結。那個結有多死,周西回去結了半個小時沒解開,拿剪刀剪開的。
周西抿了下嘴唇,唇上還有薄荷糖的清甜。她走回去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才壓下那悸動,她轉頭。
陸北堯還靠在門邊,臉上沒什麽表情,長腿敞著。緩緩嚼著糖,注視著周西的頭髮。
“你聽到我在說什麽了嗎?”周西拎著杯子微蹙眉。
“嗯,你說。”
“你上次在B市,你找我那次。我記憶有些混亂,你說我們第一次接吻是什麽時間?”
“二零一四年聖誕節。”陸北堯喉結滾動,糖滑了下去,嗓音仍是啞。
周西還有沒想起來的東西?
“為什麽跟我的記憶不一樣?”
“因為是我親你,你不知道。”陸北堯拉下帽子,單手插兜,沒往前,“一四年聖誕節那天你睡著了,你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就親了。”
大三那年,陸北堯特意從橫店趕回來陪周西過聖誕節。
江邊燈火輝煌,人山人海。他們走在人群中,肩膀貼著,就差簽售。周西要去坐遊輪,陸北堯站在她後面擋住人群。汽笛聲響,周西往後退到陸北堯的懷裡,他張了下手到底沒敢抱。
那個心思就一直持續到活動結束。
晚上十一點多,兩人回家,周西白天耗費太多精力,上車就睡著了。頭靠在陸北堯的肩膀上,陸北堯看了很久,低頭就親她了。
女孩子的唇軟軟的,有一些甜。碰一下,讓人眩暈。
周西端起杯子把水喝完,一飲而盡。明明是很簡單的事,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親過無數次,再過分的事都做過。
但陸北堯用這種平靜的語氣說出來,周西還是有些燥。
“哦。”
“吃東西了嗎?”
“沒有。”
陸北堯轉身拉開門,從旁邊的消防箱上拿下飯盒,再次進來關上門,動作一氣呵成。他在樓下粥店買的,預謀了進門抱周西,怕燙著她就沒拎。
周西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陸北堯走過來打開紙袋,把粥拿出來,“晚上要吃東西,不然你的胃受不了。”
周西頭髮剪短了,特別短,耳朵往上。這個髮型,也就是她的臉確實精致,一般人扛不住這狗啃似的髮型和劉海。
“謝謝。”周西沒有拒絕陸北堯的投喂。
陸北堯拿杓子的手頓了下,但也沒有說什麽,把杓子放進粥碗裡遞給周西。
如果是以前,周西一定會撲上來抱住他親。
很多事,錯過了,永遠都回不來。
陸北堯壓下情緒,拉開椅子坐到另一邊,靜靜看周西吃東西。周西吃的很慢,確實累到了極致。
“拍攝不順利?”陸北堯手指在衣服邊緣碾了下,又把手落回去,平靜的注視周西。
“還好。”周西明顯的疲憊,她垂著頭吃飯,沒有跟陸北堯哭。
陸北堯的心又狠狠疼了一下,針扎似的,從四面八方緩緩疼到了中間。他目光下移,看到周西右側鎖骨邊緣處有一片淤青,大部分都掩在衣服裡。現在吃飯時候右手動作,便顯出來了,他頓時皺眉,“肩膀怎麽了?”
周西挖著粥又吃了一口,“前幾天的傷,已經沒事了。”
陸北堯扭頭看門口方向,他狠狠咬了下牙。泛紅的眼壓下,他又靠回去,抬手掐了眉心,聲音啞到了沉,“也不用太拚命,疼了就叫導演停。這部戲成本小,拖也不會拖出多少錢。”
“嗯。”周西又吃了一口粥,再也吃不下了,推開杓子打開水喝了一口,“沒事,現在我已經找到節奏了,我相信我能做好。”
陸北堯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知道周西這一步走的有多難。
他當初接打戲,每天都打吐。去洗手間吐完,出來繼續。
“也不用太拚命,這部電影成績不一定會好,就是個過渡期。”陸北堯停頓片刻,艱難開口,“《深宮亂》爆了,你後面的路就很好走。接輕松點的劇,不用太辛苦。就算將來——你可以永遠不公開我。”
陸北堯看向周西的頭髮,他在機場看到那張照片,他的心臟疼的厲害。他非常恨當初那個口無遮攔的自己,為什麽要批評她不會長大?他有什麽資格批評周西?他就不是個東西。
周西為這個長大付出了太多。
“那你為什麽不繼續之前的路?比現在輕松多了。”周西嫌椅子不舒服,走到沙發處窩著,抬起眼看陸北堯,才意識到這句話說重了。
這件事他們都有錯,不單單是陸北堯一個人的錯。他們沒有溝通,他們互相隱瞞。造成了現在的局面,其實誰也怪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