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吃晚飯,陶然膽戰心驚,沈臨像個沒事人,一邊燙菜配醬料。前半段時間吃得還算滿意,後來沈臨接了個電話,吃了沒兩口便又擦擦嘴角上樓,很快,書房傳來關門的聲音。
他買的海鮮一動未動。
飯桌上了少了一個人,陶然自己吃著也沒什麽趣,加上她心裡想著事,吃了會,她收拾飯桌,洗好碗,回房寫作業。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臨近十一點陶然洗漱一番,睡前她到樓下假裝喝水,客廳裡光亮明朗,卻沒有她想見到的人影。
她上樓在書房門口靜聽,裡面偶爾傳來沈臨說話的聲音。
有些嚴肅,帶著強硬。
跟他在廚房跟她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時他要有耐心和隨和許多。
陶然抿唇,回房。
現在她睡不著,精神得很。於是考慮再三,她掀開被子下床,決定去熱杯牛奶。
樓下她隻留了客廳的壁燈,因為不知道沈臨什麽時候會下樓,又會不會下樓。
現在壁燈被關了,倒是客廳的大燈開著。
陶然心咚咚地跳著,要下樓的腳踏出去繼而收回來。
下去,還是不下去,這是她目前面臨最大的問題。
比她的失眠還要來得嚴重。
問題還沒解決,拐角出來一個人。
沈臨手裡端著杯牛奶,抬頭就看見樓梯間出神的陶然。
“還沒睡?”他問。
“啊,是,”陶然手裡抓著牆,“想下來熱杯牛奶。”
沈臨看看手裡剛熱好的牛奶,又望望眼睛清亮的陶然,他說:“下來。”
有人幫忙解決下去與否的難題,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陶然踏出反覆試探的步伐。
下樓慢慢走到沈臨的面前,陶然慢著聲說:“小叔。”
沈臨把手裡的牛奶遞給她:“時間很晚了,喝完就去睡,明早還要跑步。”
“好,”不知為什麽在聽到沈臨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心裡的不安情緒淡了許多。
她原本以為在廚房說了那番話之後,他多少不會再理自己。
她就有這麽一種肯定的直覺,於是記憶反覆出現,不厭其煩地重現。
她的不安來自,沈臨是否會討厭自己,畢竟他耐著性子同自己說了那麽多,反觀自己不是哭就是沒有什麽有用的回應。
可是聽完他的話,她的不安很快散去。原來,他沒有避開自己。
她討厭自己,但有人不討厭她。
沈臨到廚房又熱了杯牛奶,陶然跟在他身後。
她說:“杯子待會我來洗。”
沈臨看她,良久才說:“好。”
——
標題和內容提要參考歌曲《情歌》。
第21章 即使不達:缺席也不算損失
時間就這麽緩慢地流逝。
沈之仁還在海南避冬,要等到元旦之後才回來。而沈臨依舊忙碌他的公司事務,陶然也就周末才能見到他的人。
不過經過火鍋夜晚之後,某些事情也發生了點變化。比如沈臨在她晚自習後會給她打個電話,照例問候她的在校情況。
通常都是一問一答,沈臨問,陶然答,也沒有多余的話語。
通話時長也不會超過一分鍾。
60秒以內的通話,就是轉眼之間的事,陶然卻從其中嘗出點不同的味道。
有那麽點甜,也有那麽點酸。前者是沈臨給的,後者是她的父母給的。
酸酸甜甜,也像足了青春裡的味道。
陶然不由得想到她的母親——陶敏。
過兩天就是12月23日,是她的生日,她渴盼等待已久的日子。
上次家長會陶敏答應她,這次她會陪她過生日,地點就定在牛壽司。
這天下午下了課,陶然一反常態,沒有立馬整理筆記,她戳戳同桌許嘉楠,“你晚上不來上晚自習對吧?”
許嘉楠伸伸懶腰,聞聲回道:“嗯,今晚我得給自己放個假。”
每周二的晚自習是許嘉楠許給自己的假期。
她是走讀生,沒有住在學校,晚自習純屬自願參加。來與不來都沒人管,這和住宿的學生不同。
陶然問:“那待會放學陪我去個地方。”
許嘉楠也沒多想,點點頭:“好。”
得到回應之後,陶然也不再多問,拿起筆記本,整理上一節課的內容。
她這邊安靜認真,許嘉楠裝了個水回來,滿臉狐疑地趴到陶然的桌子上。
“忘了問,去哪裡?做什麽?”
陶然握在手中疾馳的筆突然停住,這才看她,笑:“現在才問?遲了。”
許嘉楠微微一笑,抽走她手裡的筆和筆記本,半是威脅半是玩笑:“不說不給。”
手上驟然空空,陶然也不急,她揉揉酸脹的手指,說:“周四是我的生日,我想去買個禮物。”
聽到她這麽講,許嘉楠扳著指頭一算,她笑容轉為苦惱:“對,23號是你生日來著,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許嘉楠對自己的生日都沒有什麽特別的概念,更不用說別人的。陶然不以為然地笑笑:“沒事,我不知道買什麽禮物,想讓你幫我參考參考。”
許嘉楠依舊不明白,“明明是你生日,為什麽你要買禮物,去年也是這樣。”
陶然簡單地說:“為了感謝一個人。”至此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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