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做了兩個小時才結束。
許知喃摘了手套丟進垃圾桶,才發現林清野剛才給她發了條消息,問她店裡現在有沒有人。
[許知喃:剛剛紋完,現在沒人了。]
送走顧客後,沒一會兒林清野便來了,依舊是那副全副武裝的模樣,口罩帽子擋的嚴嚴實實。
“待會兒還有客人嗎?”
“沒了。”
林清野直接把卷簾門拉下來。
“你怎麽過來了?”許知喃繼續收拾剛才紋身的用具。
林清野瞧著她,挑了下眉:“沒生氣了?”
“啊?”
他低笑:“還以為你生氣了,過來哄哄你。”
“……”
不聽他提及,許知喃都忘了白天時乒乓球室的事了。
兩人平時能夠相處的時間其實不多,林清野既要準備專輯又要忙著錄製節目,而許知喃獲獎後刺青店也很多事。
從前他們只要相處一般都會由林清野帶著直接進入主題,交流不算多。
但他們的確共同話題不多,性格相差得也多,許知喃以前一直覺得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其實沒錯,即便是現在,他們共同話題也不多。
可現在又好像有哪和以前不一樣了。
即便話題不多,但相處著也不會再覺得別扭,反倒是很舒適。
“國慶節打算怎麽過?”林清野問。
“就在店裡待著了,已經好幾個顧客預約了國慶節過來紋身了。”
“你天天這麽忙,脖子受得了麽。”
他說著便抬手,蓋在了她後頸,給她按了按。
隨著他的動作,許知喃後背脊柱都繃緊了,最後還是沒躲,就這麽僵著任由他捏。
剛才連著低頭兩個小時,先前也一直在忙,的確是酸痛不已。
林清野也不知是按到了哪個穴位,酸脹感簡直是像泉水般湧出來,許知喃縮起脖子,低低出了個聲。
林清野指尖一頓,笑了:“別勾我啊。”
“……”
這人自從下午在乒乓球室開了封印後就越來越不要臉了。
許知喃拍掉他的手,側過身。
“不要按了?”林清野揚眉問。
“不要。”許知喃回答得很是絕情。
林清野食指碰了碰她臉:“又生氣了啊。”
“什麽叫‘又’呀。”
許知喃也是個普通女生,對帶“又”的控訴都很排斥。
“明明是你自己先這樣的。”
他笑出聲,托腔帶調的,聲線拉得很長,繾綣溫柔,又像是撒嬌:“我怎麽了啊。”
許知喃不高興地瞪著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於是哼一聲,扭過頭連看都不要看他了。
林清野自然是知道她是因為什麽生氣的,他倒不是個愛開黃腔的人,但對象換成許知喃後就忍不住想逗逗。
“這樣就生氣了。”他輕輕捏著她下巴,“以前看你脾氣沒這麽大啊。”
那不是因為以前喜歡你麽。
許知喃腹誹。
可這念頭剛在腦海中一轉,她便又想,難道現在她已經完全不喜歡林清野了嗎?
許知喃算是個對自我很了解的人,如果她真的完全不喜歡林清野了,不會給他任何機會,他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邊。
她的確偷偷的對他放寬了諸多限制。
可現在她敢跟林清野生氣了。
因為如今他們之間的關系轉變了,不再是她從前默默的仰望了。
這一點許知喃也能夠想明白。
看她不說話,林清野還以為真是把她惹生氣了,彎下腰,平視著她眼睛,聲音放緩:“真不高興了啊?”
許知喃抿唇,看他。
距離很近,他眸色不是純黑,在燈光下有些像深棕色。
他碰了碰她耳朵:“我錯了,別生氣了,嗯?”
他嗓音的確是好聽,這樣近距離聽著耳膜都有些發麻,而被他觸碰的耳廓也跟著發燙。
許知喃在他肩上輕輕推了把,讓他重新站直了,距離終於遠了些,她側過頭:“我沒生氣。”
林清野笑笑,視線移到她桌上,捕捉到那張攤在桌上的畫紙。
他將畫紙翻了個面,便看到了許知喃的畫像。
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她,漂亮又明媚的,淺淺笑著,那一雙眼睛畫得格外好,水盈盈的,像是隔著畫紙衝他笑。
“怎麽畫這個了。”
“學校的作業。”
“我還以為是你畫的刺青設計圖。”
許知喃:“那也要有人願意把這樣的圖紋身上啊。”
林清野笑了笑:“這不是很好看麽。”
“人家沒事紋我的畫像幹嘛呀,太奇怪了。”
“那你把這張圖留給我好了,正好背上還空了一大塊呢,現在就一個名字,看著奇怪。”林清野隨意道。
許知喃一頓,側頭看了他一眼,都不確定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這麽大幅圖紋上去可疼了,你連個名字都覺得疼呢。”
林清野“嘖”了聲,似乎是對她提紋名字的事不太滿意。
許知喃也不知怎麽,回想起那時他紋完“阿喃”後紅了眼眶的樣子,再看他現如今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林清野看了會兒小姑娘,等她笑完了,抬手,食指在她腦門上點了兩下:“沒良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