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煙三人齊刷刷打了個寒噤,隻當沒看見林清野這轉性的樣子。
林清野這公寓很大,客廳前就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家具不多,便更顯空曠。
許知喃從前來過幾次,但也隻去過臥室和客廳,這次才見到客廳另一側的那個房間。
很多樂器,牆上掛著各種材質不同的吉他和各種許知喃都沒見過的樂器。
中間地毯上擺著架子鼓,旁邊還有電子琴和鋼琴。
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也是另外做過的。
林清野把之前寫好的譜子分給他們,樂隊三人按從前那樣分工,鼓手關池、貝斯手季煙,以及鍵盤十四。
這次只是和個背景,沒有唱歌部分,便改成雙鼓手,林清野跟關池一塊兒敲鼓。
他坐在架子鼓前,鼓棒敲出一段前奏旋律後,眾人紛紛接上。
自從上次他們在酒吧最後一次演出,許知喃已經許久沒有看到他們四個一塊兒玩樂器了。
鼓點驟雨般落下來。
玩架子鼓的林清野很吸睛,他之前在《我為歌來》有一期節目中便是自己敲架子鼓唱歌,當天晚上播出後就直接上了熱搜,引得眾人都化身尖叫雞。
一個譜子,他們和了五六遍就已經很熟練。
從前配合了那麽多年,這種基本的默契肯定是有的。
暫停後,他們提了意見,做了點細節處的修改又重新和了兩遍,就算確定了。
“到時候要錄音了我再找你們。”林清野說。
“行。”
眾人應聲,因為許知喃在,他們也不當電燈泡,很快就又一塊兒走了。
林清野關上門,公寓裡只剩下他和許知喃兩人。
“餓了嗎?”
已經到晚飯時間。
“還好。”
林清野拿出手機,點開常吃的一家餐廳外賣,遞給她:“你先點,密碼是你生日,我去洗個澡。”
許知喃一頓,看向他時他已經轉身進了浴室。
打架子鼓耗體力,剛才又連著打了那麽多次,他這會兒頭髮都是濕漉漉的,衣服也浸著汗,隱約露出肌肉線條。
許知喃拿著他手機。
已經給她打開了外賣頁面,圖片看上去都非常精致可口,就是那價格高的令人怎舌。
耳邊傳來浴室裡的水聲,水珠砸在地磚上,又像是敲在許知喃的心裡。
她挑了好一會兒,點了四個菜,下單,跳出一個付款密碼。
六位數的。
許知喃加上自己出生年份的後兩位數,輸入,付款成功。
她指尖一頓,黑睫輕顫了下。
她剛要把手機放下,忽然又震動了下,許知喃下意識垂眸。
備注是林冠承,她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好像是林清野的父親。
[林冠承:現在有空嗎?]
她沒再多看,將手機熄屏放在一邊,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
沒一會兒林清野便出來了,還順便洗了個頭,毛巾蓋在頭頂,沒有擦得很乾,有水珠順著脖頸滑下來,濕津津一塊。
與此同時,門鈴按下。
“外賣點好了?”林清野側頭問。
“嗯。”
“送來這麽快。”
他將毛巾丟到茶幾上,過去開門,而後玄關處安靜下來。
片刻後,門口一個男聲:“我給你發信息你怎麽沒回。”
有點熟悉,之前似乎也聽到過,許知喃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剛才按門鈴的不是外賣員,而是林清野的父親,林冠承。
她瞬間緊張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自己會在他兒子家裡,也不知該怎麽自我介紹。
林清野聲線依舊平靜:“沒看到,有事?”
“也沒什麽要緊事,這不國慶假了,過來看看你。”
林清野自嘲一笑。
林冠承:“先讓我進去吧。”
許知喃瞬間警鈴大作,林清野已經讓林冠承進來了,可他顯然不打算跟林冠承多解釋什麽,神色自若走到許知喃旁邊,看了眼茶幾上她剛才拿出來的畫板,上面還有才畫到一半的圖稿。
“這是要畫的嗎?”林清野問。
“嗯。”
“先進房間畫吧,一會兒外賣來了一塊兒吃飯。”
他彎腰拿起畫板,又拎上許知喃的包,往臥室方向走。
許知喃跟上,經過林冠承時也隻頷首示意了下。
林清野把東西給她放到臥室桌上,又給她倒了杯水,關上臥室門又出去了。
林冠承坐在沙發上,見他出來,示意了下房間裡頭:“女朋友啊,上次警局那次也是她吧。”
“找我什麽事?”
“國慶了,抽空回家去吃頓飯吧,或者把你女朋友也帶上,大家認識認識。”
“去跟誰認識?”林清野冷笑一聲,“這麽多年了,你緩和我跟她的關系累不累?”
林冠承看著他一時無話。
他這兒子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簡直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人留,一下就戳穿了他的來意。
林冠承歎口氣:“她好歹也是你媽媽,懷胎十月生了你。”
“她是時衡的媽,不是我的。”
“誒,你——”林冠承一時說不出話。
林清野好笑地看著他:“你不是也一直在自欺欺人嗎?你的兒子不是她的兒子,時衡才是。”
林冠承眉目一斂,勃然大怒:“林清野!你說話給我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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