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喃一個人坐在輸液室的角落,腦袋側著靠在旁邊的瓷磚邊緣,輸液管長長的墜下來,她面色泛著點紅。
林清野眯了下眼,目光在那張照片上多流連片刻。
[林清野:在哪?]
[季煙:市第一人民醫院。]
取藥處叫號輪到季煙,她過去取了藥。
最近她在培訓班教人跳舞,腿疼了好幾天都不好,這才過來拍個片。
偶然間看到許知喃。
她想起那個晚上,她在林清野喝醉的睡夢中聽到他叫她的名字。
阿喃。
說實話,以前季煙對許知喃是抱有同情的。
她從前也喜歡過林清野,可看清現實後就藏起了自己的喜歡從沒表示出來。
可許知喃不一樣,一點心計都不懂,喜歡就巴巴捧著顆熾熱的心給他看。
在季煙看來,自己是已經及時止損立地成佛了。
可許知喃還傻乎乎地主動沉溺,遇上林清野這樣的浪子,這行為實在是蠢。
直到她聽到了林清野夢中喊的名字。
季煙拿好藥,又看了眼一旁輸液室的許知喃。
心想,林清野可是欠了她一個大人情。
許知喃是被一個聲音超醒的。
她都不記得自己怎麽會睡著了,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立馬抬頭看鹽水已經掛完了沒,結果仰頭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他戴了帽子和口罩,帽簷壓得很低,從許知喃這個角度還能看到他那雙漆黑的眼眸。
旁邊還站了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似乎是和林清野認識,對他說:“那樣有間空病房,你讓你同學過去吧。”
林清野淡淡“嗯”了聲,目光沒移開她的臉。
輸液室裡人雖不是特別多,但電視上正在重播上一期的《我為歌來》,現在林清野就站在她面前。
雖然全副武裝看不出臉,可這樣一個身量挺拔高瘦的少年也已經足夠引起關注,周圍不斷有年輕女生朝他們這看過來。
許知喃剛醒來,就不由緊張起來,說不出來話,隻抬手捏了捏醫用口罩的鼻夾。
林清野看著她率先出聲,聲音有些啞:“走吧,去病房睡。”說完便把吊瓶從架子裡取下來,高高舉著。
許知喃沒動:“……我在這裡就好。”
“這裡睡著不舒服。”
“我不睡了。”她固執。
林清野靜了靜,又說:“你這還剩下一瓶沒掛的,病房安靜點。”
他不再給許知喃拒絕他的機會,俯身捏住她手臂把她拽起來。
周圍好幾雙眼睛,許知喃不想讓大家認出來這就是電視裡的那個林清野,也不想自己因此被大眾議論,隻好順著他起身。
她往後退了一小步,避開他的手,垂眸輕聲說:“我自己走。”
小姑娘黑睫垂著,臉很小巧,側臉上還因為剛才睡覺壓出了條淺淺的褶,因為生病眼角耷拉著。
林清野松開她,舉著吊瓶往病房方向走。
走了一段路,到走廊上,許知喃才想起來個問題——林清野怎麽會在這?
到了病房,他將吊瓶重新掛到架子上,許知喃坐在床沿,沒躺下去,想等他走,可安靜片刻後也沒見他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你怎麽會來這?”許知喃問。
“季煙跟我說的。”他將輸液調節器調慢了些,“怎麽突然生病了,昨天下午見你不是還好好的。”
他說的很理所當然,像是昨天下午他們還約著見了面似的。
可明明只是在體育館外遠遠看到了一眼。
“著涼了。”許知喃低聲說。
“一個人來打針。”林清野看著她,似作無意地問,“你男朋友呢?”
“……”
跟林清野說這個話題實在有些尷尬。
也不知怎麽他就對這個話題這麽熱衷。
許知喃頓了頓,想起之前網上看到的他那個臭臉表情,當時她和徐振凡一塊兒走出來,而後為了避嫌又跑到了顧從望旁邊。
許知喃眨了下眼,問:“你說哪個男朋友?”
安靜。
安靜。
安靜。
林清野好一會兒沒說話,而後哼笑一聲:“出息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阿喃:我有兩個,你問的是哪個?
第24章
“……不是。”許知喃自己也沒想到剛才那句話有那樣的歧義, 乾脆直接說, “我沒有男朋友。”
林清野挑了下眉,眉間籠罩多日的陰翳散去些。
雖說他後來細想也並不認為徐振凡或是顧從望會是她後來交的男朋友, 只不過聽她親口否認就更舒暢了。
他摘了帽子, 拉開病床旁的椅子坐下來,挨得近,他的膝蓋幾乎碰到了許知喃的膝蓋。
她腿往裡縮了下,而後蹬掉鞋子爬上床,靠在床頭,將被子拉到腰間, 完全是避著不想跟他有任何肢體接觸的樣子。
林清野話不多,任由她避,依舊坐在椅子上,也不玩手機,就這麽看著她。
許知喃腿曲著, 雙臂環過小腿,安靜片刻後,她終於是忍不了, 又開始趕他:“你怎麽還不走。”
他笑, 後背靠著椅子, 下巴微抬著看她, 樣子有點痞:“一會兒掛完針,我送你回去。”
“不用。”
“不然你生著病去坐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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