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試試。”他一笑,承認的很坦誠,“你餓嗎?”
“還好,不是很餓。”
“那就大不了待會兒再點外賣。”
“……”
林清野頭一回正兒八經做飯,以前從沒做過,拿手機搜了幾道食譜出來。
好在冰箱裡食材豐富,季煙從前在這下過廚,該有的東西也都有。
許知喃就在一旁看著。
他那雙手很漂亮,拿著刀切菜,刀面一下一下壓下來。
他神色專注,修長的指尖抵著,額前碎發落下來,淡聲問道:“今天怎麽去警局了?”
許知喃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說得很緩,也不算情緒明顯。
林清野聽完,刀尖一頓,而後才落下最後一刀,將食材放入了剛剛燒熱的油鍋裡,水沒瀝乾,油星劈裡啪啦地濺出來。
他將鍋蓋蓋上,倚在廚台邊問:“確定那個人就是嗎?”
“我也不知道。”她輕搖頭,看著自己鞋尖,“也有可能是紋了一樣的紋身。”
盡管那個圖騰圖案是路西河設計的,但也有些紋身師會盜用別人的圖案,也有些不了解刺青的顧客會直接拿著別人紋著的照片去要求紋一個一模一樣的。
可她就是總覺得心慌。
那麽多年來,她甚至連相似相近的紋身都沒有見過,現如今終於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不可能不多想。
方侯宇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
她走到廚房外,接了電話,方侯宇剛剛結束審訊。
“阿喃,那個男人名叫蘇遣。”方侯宇說,“我們已經排除他是酒店那個案子凶手的可能性了。”
“為什麽?”
“法醫報告剛才出來了,排除了凶殺可能性,死者是自殺。”方侯宇,“另外我們要求看了他的紋身,的確和你爸爸那個案子完全吻合。”
許知喃抿了抿唇:“那,他跟那個案子有關系嗎?”
“他表示不知情,我們也問了他紋身的來源,和你之前說的吻合,他的確是找謝安紋的。”
許知喃一愣,喉嚨發緊:“那難道還不能確定就是他嗎?那個紋身圖就是謝安為他單獨設計的。”
“這個還不能確定,有凶手是後面才紋身的可能性,只是一個紋身圖案,不能因為一樣就來定罪,需要其他更多的證據。”方侯宇語氣又放緩些,“阿喃,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我也很想讓元汶當年的案子水落石出,但是我們還是要按規矩來辦案,現在蘇遣還在我們局裡,沒有捉捕令只能暫時關押,這段時間我們會繼續找其他突破的可能,你放心,我們也都希望能破案。”
許知喃閉上眼,說了句“謝謝”。
掛了電話,她就這麽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用力搓了搓眼睛,重新抬起頭。
林清野就站在門口,沉默看著她,四目相觸時才淡淡笑了下:“吃飯吧。”
工作室裡頭連張像樣的餐桌都沒有,他將做好的菜都放到外面茶幾上,而後將沙發上的抱枕放地上當坐墊,拉著許知喃坐下。
雖然是第一次下廚,但味道竟然都出乎意料的不錯。
許知喃盤腿坐在墊子上。
林清野抽出兩幅一次性筷子,掰開了遞給她,又從底下抽出一箱酒,啟開一瓶——自從決定好好唱歌後他就已經有段時間沒喝了。
許知喃手托著腦袋,看著他動作,而後捏著自己的杯子遞過去。
林清野抬眸,無聲挑了下眉。
“就喝一點兒。”許知喃說。
“怎麽,現在還會借酒消愁了啊。”林清野隻給她倒了小半杯。
“沒有。”她淺淺抿了一口,“就是有點渴。”
林清野:“他電話裡跟你說什麽了?”
許知喃挑重點跟他講。
其實心裡也知道他說的沒錯,怎麽可能就因為一個紋身就定案,何況卷宗裡那張紋身圖片都不已經不太清晰。
只是那案子從前都已經調查了這麽久,除了那個紋身就什麽線索都沒發現,現在這麽多年過去,又上哪去弄新的足夠定案的線索出來。
“因為我爸爸是警察,我小時候很喜歡看刑偵片,我還記得看過的一個外國的刑偵片,講的是明明已經基本確定凶手是誰了,就差最後的DNA化驗結果了,但好不容易結果終於出來,卻已經過了訴訟時效,不作數了。”
“我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但我想不到到底怎樣才能找到新的證據,已經快過去五年了,就算有證據也早就被銷毀或者被汙染了。”
“如果他真的是殺害我爸爸的凶手,明明已經離得這麽近,卻關押時間一到就只能把他放出來……”許知喃頭低下去,“我真的不甘心,憑什麽他可以逍遙法外。”
林清野坐在她對面,也同樣坐在地上,安靜聽她講,往她碗裡夾了一筷子菜。
剛才倒的酒少,她已經喝完了,許知喃自己拿起酒瓶,又倒了半杯,林清野由著她,也沒攔。
她斷斷續續地說了許多。
到後面就開始講自己從前和父親的事兒。
林清野也算是見過許元汶,在許知喃高中前兩年,他經常能看到許元汶去接她放學。
工作室內亮白的白熾燈懸在頭頂,其中一個燈管有點接觸不良,忽閃了下。
林清野起身,關掉那一盞,屋裡稍暗了些,回來時他改坐到許知喃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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