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疾馳而過,將繁華的堰城市區丟棄在身後。
許知喃看著車窗外掠過的景色,忍不住問:“我們要去哪?”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一直開了二十分鍾,林清野將車停在路邊,許知喃往外看,這一片有點黑,有一幢爛尾樓,五層高,也不知爛尾多久,看著破破爛爛的。
許知喃跟他走到頂上天台。
天台一角有一塊板,可以坐,他拿手拂去上面的灰塵泥土,又拿紙墊著,拉許知喃坐下。
啟開一罐飲料,他就直接坐在她旁邊,漫不經心解釋道:“以前高中的時候我經常來這裡,跟樂隊一起。”
“這麽遠?”
“七中離這裡近,這兒人少,不會擾民,關池那群人也不讀書,他們幾個天天晚自習就逃課出來到這玩。”
聽他說起以前的事,總覺得恍如隔世。
許知喃知道他時,只見過他在酒吧唱歌,站在舞台中央,燈光、設備、聽眾都具備,沒想過他還有這樣一段時間。
“那時候你們還沒拿到金曲獎吧?”
林清野:“嗯,那是高三下學期的事了,之前都是隨便玩的。”
他說著,也不顧及那塊板上髒,直接躺下去,雙手交疊在後腦杓。
這一片的天乾淨澄澈,沒有過多的人工光,能看到星星,忽疏忽密地分布在頭頂的天空。
許知喃也跟著抬頭看天。
看久了脖子疼。
她回頭看了眼板,很髒,可林清野也已經躺下來了,她也不再顧及,後背往後靠。
退到一半,林清野托住她的背:“等會兒。”
“啊?”
林清野拂去她那塊兒的灰塵,躺回去,原本貼著後腦杓的右手往外攤開:“還是有點髒,你靠我身上吧。”
許知喃看著他,看著他的手臂,猶豫幾秒鍾後,最後還是慢慢往後靠下去。
只不過沒好意思把渾身的力都卸下來,怕壓疼他,於是人就板板正正地躺下來,看著很是僵硬。
林清野低笑一聲。
許知喃剛要看過去,腰上就被他捏一把。
她頓時卸了力,完全靠在他手臂上。
林清野笑著說:“你還怕把我給壓壞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枕在林清野手臂上過,可那樣的經歷太久遠了,便更加陌生和奇怪。
她抿了抿唇,不太好意思:“沒。”
風輕、夜靜、樹森森。
周遭沒其他人,許知喃和林清野就這樣仰面躺在陽台的舊木板上,很硬,有點硌骨頭。
她安靜看著星星,心也跟著漸漸靜下來。
城市裡少見這樣清澈明朗的星星。
她正看著,旁邊的林清野忽然側過身,隨即一隻手橫過她的腰,腿也跟著壓在她腿上,呼吸間熱氣都打在她脖頸。
她再次僵住,覺得別扭,想把手抽出來都抽不出。
“林清野。”
他含著笑意:“嗯?”
“重。”
“我都沒用力。”話雖這麽說,但他還是放輕了些,雖然兩人挨得依舊還是那麽近。
許知喃縮了縮脖子,忍著別扭感,也沒跟他繼續爭。
“阿喃。”他低聲喚。
“怎麽了?”
他沒說話,過幾秒,低低笑了聲:“沒什麽。”
“到底什麽呀。”
沒回應。
許知喃側頭看去,發現林清野已經闔上眼,嘴角噙了點淺淡笑意。
她又扭回頭,繼續看頭頂的星星。
夜風吹得很是舒服,到後來竟也有些昏昏欲睡了,半夢半醒間,她聽到林清野溫柔的聲音:“愛你啊。”
後面半個月還算過的平安無事。
學校裡到了期中階段,課程不多,任務也就不重,不用考試,只需要畫幾幅設計圖便可以。
而林清野則忙碌著專輯。
王啟已經跟之前發來合作邀約的那個打歌節目聯系過了,安排好檔期。
終於到了兩人都得空的時候,林清野約了許知喃一塊兒去吃飯,公司卻橫插出來一件事,耽擱了。
許知喃沒有預約,閑著沒事,便坐車去傳啓娛樂等他。
走進公司,前台看到她以為是公司哪個新簽的小明星,便問:“您找誰呢?我幫您聯系一下。”
“不用了,我等人。”
“哦,那您去那邊的休息區等一下吧。”
許知喃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給林清野發了條信息,說自己到了。
她前段時間已經把備注改回去,他過了兩分鍾就回復。
[清野哥:我還要一會,你先坐會兒。]
[許知喃:好,你慢慢來,不著急。]
她安心等著,想喝口水才發現自己把水杯落在店裡,一樓大廳幾人來來往往,都在忙自己的事,許知喃便也沒打擾,看到對面就有一家奶茶店,她過馬路去買。
“一杯芝士奶綠,謝謝。”許知喃說。
原本想給林清野也買一杯,但想起來他不愛吃甜食,便從旁邊的小道進去,打算去另一邊的便利店給他買瓶水。
小道隻比一人寬寬些。
她邊走邊看手機,忽然身後一個聲音:“一杯檸檬水。”
聲音有些熟悉,仔細聽能聽出來不是堰城本地口音。
——蘇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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