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啟立刻緊跟著站了起來:“我也是。”
“誒,你們等等我啊!”小白慢了一拍,被單世鈞揪住了後衣領。
單世鈞淡淡道:“你們兩個,也給我站住。”
邱啟:“……”
成昱捂臉,不忍直視的表情。
單世鈞:“你們三個要是太閑了,去給B隊的兄弟們打個樣,兩百個俯臥撐,負重五公裡,好吧。”
小白:“別呀隊長……給個機會吧。”
單世鈞所說的B隊,是林競派過來協助他們行動的另外四名特戰隊員。要當著B隊的人被罰,還不如殺了他,這老臉以後往那兒擱?
單世鈞面無表情:“俯臥撐再加一百個。”
成昱搖了搖頭,直接將小白拖走了。
小白癟了癟嘴,算了,還好他機智,提前拍了張照。也感謝他這一秒鍾的機智,曲筱陽才得以看到這封原主永遠不打算寄出去的信。
【曲醫生,這可是我用三百個俯臥撐換來的。且看且珍惜。】
【筱陽,
我沒給女孩子寫過信。所以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希望你別介意。
可能最後這封信也不會到你手上,就當是我自言自語好了。
我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麽有人喜歡寫日記了。有些話沒法跟別人講,寫下來,倒也算是一種傾訴的方式。
對不起,之前害你那麽傷心。很遺憾我們最後是以那樣的方式告別的,本來還想給你留點好印象。
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從來沒有輕看你感情的意思。
其實自從選擇這份職業後,我本來已經做好孤家寡人的心理準備。用這短暫的一生,守好這片土地,就足夠了。我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我也會遇到一個能讓我魂牽夢繞的人,讓我無論身在何處都會牽掛、擔憂的人。
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不知有多開心。我覺得我很幸運,再次遇到你。感謝老天把你帶到我身邊。那個人是你,沒有比這再好的事了。
哎,這話太肉麻了。但我想說的是,你值得一份完整的專注的,沒有磨難坎坷,沒有擔憂的感情。
如果你還願意等我,我想告訴你——許君一諾,必守一生。
對了,你給我的那顆‘洋蔥’在水下生出了好多白色的根,頭頂上也冒出了一個綠色的小尖,目前只有一點點,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一開始我以為這植物是洋蔥家族的,後來我去網上查了一下,才知道是風信子。
我不會在T國待太久,羅顯洋最近活動頻繁,我們這邊也在緊鑼密鼓地做著備戰準備。
你之前說等到我回國的時候,或許這顆‘洋蔥頭’就開花了。我想,如果順利的話,能和你一起等到它開花的時候。】
單世鈞的字也很好看,一筆一劃,蒼遒有力,但總感覺裡面有幾分蒼涼。
曲筱陽看著那封信,出神許久。心裡說不出什麽滋味。有感動,有歎惋,有無奈……還有就算拚命轉移注意力也止不住的擔憂。
這個人,就算是情書,表達也是克制內斂的。如果這算是情書的話。
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小白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千萬別告訴隊長我把這個傳給你看了。信被他自己扔了,還讓我們不準對外說一個字。(噓.jpg)】
曲筱陽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顫。
原來是一封,未曾打算寄出的信。如果不是小白偷偷拍下來傳給她,她是不是永遠也沒辦法知道他心裡是這麽想的?
而且,即便是在一封不會寄出的信中,單世鈞對於這次的任務和羅顯洋的事依舊只是一句帶過。就算這種時候,他甚至都沒有解釋一句,羅顯洋懸賞要他命的事。
這是不是也證明,對於這件事,他早就下定決心,要將這個秘密永遠封存心底。
可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基礎,本應該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坦誠相待……
*
曲筱陽到那個膽結石的老太太房間查房時,剛好碰到老太太的女兒守在病床前。老太太的女兒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婦女,身上穿著打扮,給人的感覺是家裡可能沒什麽錢又要硬凹的那種。
老太太因為膽結石帶來的持續疼痛,皺著眉躺在病床上輕聲哼哼。
老太太的女兒本來沒什麽反應,但看到曲筱陽進門後,立刻站起身,去輕撫老太太的背,大聲道:“媽,媽你怎麽樣啊?是不是很疼?你放心,我會讓醫生趕緊把手術給你做了,就不會疼了。”
話音剛落,便抬頭朝曲筱陽看過來:“醫生,你看,我媽這麽大年紀了,為什麽還要遭這罪啊。你早點幫我媽把刀開了吧,啊?”
跟在曲筱陽身後的梁紹文見到老太太女兒這副模樣,幾不可查地微微皺了一下眉。
這是曲筱陽第二次見老太太的女兒。
之前在門診也見過一次,也是低聲下氣愁眉苦臉的纏著小李讓他老太太開刀。
小李本來打算一口答應下來了,曲筱陽看了老太太的病歷後,就讓小李把老太太轉給她。
“醫生,”女人一把拉住曲筱陽的手,看了她胸牌上的名字後,又道,“曲醫生,我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您仁心仁術,不會見死不救吧?求求您,我是真看不了我媽這樣受折磨。只要您說,無論手術費多少錢,我都出,只要能把我媽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