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晚對著鏡子貼了個十字,勉強蓋住。
蘇冉戳戳她,湊近神秘兮兮問:“做了?”
她倏地發甜笑笑,搖頭說:“沒。”
但笑過之後,很快又想起什麽,平靜斂了弧度。
已經這樣了。
可他還是沒要她的新號碼。
…
在公司開完會,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拿到修訂後的《春風一度》完整劇本,沈吟晚從會議室出來,拎上藏著的衣服袋子,正下樓準備回家。
樓梯間偶遇服裝部的陳倩,對方想起來:“對了,晚晚,旗袍呢?”
她心虛,但托演技的福,表情管理恰到好處,面不改色:“落在別處了,回頭我給送來。”
那本來就是定做給沈吟晚的,別人也穿不上。
於是陳倩點點頭,爽朗:“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地雷營養液,晚上還有一更。大概11點。
【“doukou”,滋養地雷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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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男朋友
旗袍店的電話沈吟晚從經紀人覃陶那裡要到了,回家路上她聯絡做旗袍的師傅。
因為旗袍店單子比較多,修補時間排在下周。
沈吟晚回到家,天已經黑得濃重,外面風微微的冷,將近八點。
正好蔣巧月保溫著熱湯,晚飯剛做好不久。
母親對她笑:“可以開飯了。”
沈吟晚把裝衣服的袋子放回房間,洗了手扎起長發,脖間的創可貼有些顯眼,於是又松開了頭髮挽到而後。
她出來,幫忙端飯菜上桌。
素白的餐廳,母女倆安靜在吃飯。
蔣巧月給她夾菜,若無其事提了一句:“我今天去看過你爸爸了。”
這個看,就是探監了。
沈吟晚身子微僵。
隨後她慢慢咀嚼,抬眸笑笑:“嗯,他怎麽樣?”
“挺好的,你爸聽說你拿獎了,高興得不行。他還要我叮囑你,別隻忙著工作,把身體累壞了。事業上一步一步來,別著急,一口吃不成胖子。”
“……嗯。”
安靜片刻,蔣巧月歎氣:“當年他是鬼迷心竅,犯了錯,被關進監獄。本來是自作自受的因果,卻沒想到連累了你。他一直都挺自責的。”
這話是真的。
沈吟晚十五歲時進娛樂圈,除了自身喜歡表演,還有個原因,就是要還父親的經濟債。
當初她跟在裴聽南身邊,算是安穩妥當,直到後來公布戀情,父親是盜竊犯的事情被挖出來大肆宣傳,各種營銷號,接踵而至的負/面報道,將鮮嫩年輕的她險些徹底擊垮。
沈吟晚沒怪過任何人。
是她自己不夠強,自己選擇的所有路。
她明白母親的意思,於是笑著問了句:“他胖了還是瘦了。”
雖然瘦的可能比較大。
蔣巧月眼角的魚尾紋淺淺,笑:“還是老樣子,沒胖沒瘦。”
“那就好。”
她低眸,安心了。
·
晚上,沈吟晚回到房裡。
袋子裡的兩件衣服被她拿出來,展在床上,一件婀娜稍淒慘的旗袍,另一件是他質感很好的黑色正裝外衣。
看到旗袍的下擺,她就想到了車裡那些記憶。
沈吟晚紅著臉深吸口氣,覺得自己這樣不行,該靜靜心安安神。
她洗乾淨了衣服,墊著腳掛在陽台。凝望片刻,沒忍住,她靠近貼在衣服的前端,聞了聞。
還有他很淡的薄荷味道,也多了些她慣用的洗衣液甜草香味,糅合在一起是種莫名心動的感覺。
就像……
妻子,和丈夫。
在浴室洗完澡,創可貼已經被沈吟晚摘掉了,淨白的脖頸有點旖旎的暗紅,像他的薄唇吮吻還在。
她閉了閉眼,完了,可不能這麽饞他身子。
沈吟晚為了自救靜心,擦了擦長發就坐到了桌前。
毛筆掛整齊排著十二支狼毫,從細到粗,昭顯了她平時排遣雜念的愛好。拿出嶄新的宣紙鋪平,沈吟晚望著筆掛,卻不知該畫些什麽。
過去畫的牡丹花鳥,細竹錦鯉,全部卷在她的畫筒裡。
沈吟晚拿筆斂眸,抿了下唇,滿腦子都是裴聽南像哪種花。
還是如舊憑感覺來。
筆尖沾染筆墨落在紙面,安安靜靜畫下來,成型出來的是淺淡相接的白玫瑰。
是了。
裴聽南,是她純欲冷感的白玫瑰。
鎮尺壓著畫,等待完全晾乾,沈吟晚收拾著筆墨水碟,旁邊的手機振動一下,屏幕亮起顯示收到微信。
蘇冉發來的消息。
一張照片像是飯局包廂門口,緊接著是兩條文字。
她點開照片,裡面的女人並不面生,穿著紅色魚尾裙的文清,緊鄰的身材稍顯臃腫的男人,是星耀集團的老總之一。
蘇冉:
【文清在陪星耀的陳總吃飯。】
【估計是為《春風一度》女一號,霍導那裡行不通,就又想辦法找投資方。】
沈吟晚看得出照片裡的文清是在有意討好投資方的陳總。
賠笑的模樣,標準面對鏡頭和資本的笑容,將心比心,誰又是自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