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紅耳赤在他臂彎抬頭,微微睜開眼。
裴聽南還沒完全放開她,薄唇來到她的額頭,用很輕的吻來收尾,他冷感又克制的那張臉,在昏暗不明的走廊淺光下,頗有點情意綿綿的味道。
沈吟晚臉很燙,她不自覺想這算和好了吧。
以前愧疚心虛,想見他卻沒任何資本。
她現在想複合的最大的資本,就是他的親近,就是他還在認真的喜歡。
走廊裡。
沈吟晚被他帶領著往休息室的方向去。
裴聽南順便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拍戲?”
她沒多想,邵斌在心裡只是無關緊要的存在,所以直接如實:“今天《春風一度》的劇組吃飯,下雨了天不好,邵斌送我的時候正好路過,他告訴我的。”
“……”
裴聽南腳步頓住,看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邵斌。
他有那麽一點印象,與她相關。
八卦新聞之類的常客,連續公開表示理想型是沈吟晚,好像挺久的了。
此時此刻的裴聽南,神情沒了溫存柔和,一絲未留,又恢復萬年極地冰川,冷得漠然。
氣氛在一瞬間從和諧變得莫名安靜詭異。沈吟晚走在他的身邊,看得出他似乎介懷。
她後知後覺,心想有必要解釋,腦袋快速梳理著話:“其實跟邵斌不熟的。”
也就是認識即將要合作新劇的關系。
裴聽南在門前停住,轉身把袋子裡的黑色衣服重新搭在她的肩上。
不提及邵斌。
他只看著她說:“我換衣服,送你回去。”
說完他開門,進去。
她愣了下,揣摩他的表情和話,卻感知不到任何情緒。
蔣鶴松剛換完衣服,疲勞之余又抽出根煙剛準備點上,門就被推開了。
是裴聽南。
從走廊回來,裴聽南的心情並不太好。
這是蔣鶴松從他換完衣服,狠狠扣住更衣室門的那聲看出來的。
實木的拉門,被震得幾乎要抖動散掉。
·
回去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偏黑了。
街邊的燈朦朧亮起,直到車子拐進她小區樓下,熄火,融寂在夜色裡。
裴聽南戴著黑帽子坐在那兒,英俊純素顏,線條冷冽,氣場絲毫不減。
他不說話,就沉默坐在她身邊,讓人揣摩不透。
這個氣氛似乎並不太合適提那件事。
沈吟晚猶豫了半晌,放棄:“謝謝送我回來。”
正解著安全帶,裴聽南從後座拎出件旗袍包裝,簡單說:“你的尺碼。”
她低頭打開袋子,是件跟之前款式差不多的旗袍,同樣的質感,同樣的純白。
可是三年了。
尺碼早就悄無聲息有了變化。
沈吟晚說不清心裡什麽感覺,隻覺得好似又緩和了些,她問:“這……尺碼你專門找人要的?”
他冷淡淡抬眸,頗為平靜:“抱過摸過了。”
欲念滿滿的畫面,被他說出來,風輕雲淡一般。
拿著旗袍絲滑面料的指尖緊了緊,不想再患得患失。
“裴聽南。”
沈吟晚輕聲叫他,腦袋開始發熱了:“我們算是複合了嗎?”
第19章 男朋友
複合了嗎。
聽見她這句話, 裴聽南靠在位置,側過臉看她,眼神沉沉的凝視。
不遠處的路燈又亮起一盞, 極少的光暈透過車窗落進來,黯淡幽深。悄無聲息彌漫在他的身上, 臉上, 下頜削瘦冷硬更多了幾分銳利。
自覺分手的事對不起他。
沈吟晚欠他道歉和解釋, 所以她想彌補,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又不知該從哪句開始,隻好把最想說的幾句說給他。
“以前的事很對不起, 那時候太不成熟,太年輕,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隻想著像鴕鳥一樣逃避。”
她低眸在他旁邊, 緊捏的手和心跳都很忐忑:“我們算是複合了吧?雖然……當初分手是我說的。”
期待又不安。
沈吟晚這輩子對感情的認錯勇氣, 似乎都用在這了。
她說完少女時期的遺憾以後, 就等裴聽南表態。
車子裡安安靜靜。
周圍的一切,仿佛消寂在漸漸濃稠的夜色裡。
半晌,他冷白突出的喉結微滾,低聲喊了她的名字:“沈吟晚。”
簡單的三個字。
緊接著他靠近她, 是快親到的曖昧距離, 但卻並沒有親。
裴聽南看著她, 目光很深又滾燙,低低補充了一句話。
“我什麽時候答應過分手。”
沒有分手。
所以, 哪來的複合。
沈吟晚咽下口水, 她的視野之中是他的冷凝的目光,略深的眼窩,太內斂的幽深, 似乎感受不到曾經太痛苦的情緒,卻還是沒來由的冒出一種心疼感。
“對不起。”
她閉眼,歎息著呢喃,探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很輕很淺,無關欲念。
只是專為他表達抱歉的方式。
末了,對著他燦然笑著說:“以後我會好好疼你的。”
裴聽南眸光一深,低俯下來:“現在疼也來得及。”
突然的進犯,就像黑豹。
她上秒還在善心惻隱,這秒就被他又深又狠按壓吻住。
呼吸斷了下,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