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不是在泡妞嗎?”
他看著我,答:“是啊,我在泡妞啊。”
我皺起眉頭,“那你怎麽出來了?”
他叉腰, 笑得不能自已。
幾步之遙, 我就這麽一臉懵地看他笑, 直到他緩過勁兒, 眸光徐徐聚起,深邃不見底,表情卻輕佻如挑釁:“我不出來怎麽泡妞?”
像第一次見面, 他落在我身上那道有重量的眼神,我肩頭陡然一沉, 居然鼻酸了,霓虹字樣有一瞬間斑駁成了五彩。這個王八蛋。
他走來,一把箍住我,將我緊在臂彎裡。我撅起嘴,不依不饒,“那姑娘呢?”
他做了副誇張的嫌棄表情:“我給甩了。”
“你有病啊。”我都要彎了, 他一個大直男、大色狼能做到面對極品美色不動搖?
“這你不知道了吧,”他吻住我風涼的耳廓,壓低聲音告知秘密般,“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我蹙起眉頭瞪住他,滿腦袋問號。他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他半真半假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很稀罕你嘛。”
我假裝不屑:“那你豈不是稀罕每個女人。”
我們都喝了酒,不能開車,他找的代駕開跑車,我和他乘坐出租回家。
回家,思及這二字,我嘴裡的那點苦澀泛出甜意。
我們在車上便商量好回去看電影,鎖定恐怖片,我整個人激動得無法自拔,要知道上回和異性看恐怖片還是大二,本想嬌滴滴做個軟妹,結果人男孩叫得比我還厲害,差點把我手給捏骨折。
出租晃過大學城的夜市街,稚嫩的學生仔們成群將街頭擁堵,車徐徐駛過,半開的車窗飄進煙火香氣,混著孜然胡椒味,我和韓徹眼睛一亮,默契對視,我說:“現在下車買?”
他眼睛一轉,“不,回去定外賣,我家附近有一家燒烤特別靈!”
行近小區,陰絲絲的天氣終是墜下了雨珠。
“幸好撤退得早。”韓徹說。
玩笑推搡,狂奔上樓。
我拂開頰上的微雨,原地蹦高,心情好得像喝高了。韓徹也跟著皮,一把打橫抱起我,墊排球似的將我在肘彎小幅度拋高。
我身體失重,腦袋一暈,慌得兩腳在空中亂晃,抱住他的脖頸亂叫:“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
我們莫名其妙又樂成了兩團。
卸完妝洗完澡出來,韓徹正在廚房打燒烤店電話,嘴裡嘰裡咕嚕報了一串單,我咽了下口水,假裝沒看到沙發上的健身房減脂飲食表。
我將櫥櫃裡的啤酒擱至冷凍,先凍上,韓徹打完電話抱住我,深嗅了一下,享受道:“哇,我的味道。”
“我用你的沐浴露,自然是你的味道。”薄荷味,可把我凍死了。
“嗯,”他埋在我頸間細細嗅,唇不經意似的,印下密密的酥麻,賣起關子,“但......多了股不一樣的味。”
我問什麽,他答奶香。
我翻了個白眼:“切,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聽到這句話的?”
他蹭上來,低笑試探:“真的嗎?沒有開心一下?”
他是不是在我心裡裝了顯微鏡,那點偷樂連我自己都沒細究。
我絕不讓他佔上風了,強調道:“我身上只有一種味道,那就是女人味,奶香這種騙小姑娘的詞你留著用別人身上吧。”
他摟了我好一會,我盡量忽視這份溫馨,但抵不住唇角自發的笑意暴露我的快樂。
外賣半小時後送達,我興衝衝將啤酒取出,用力嘬哈了一下,爽爆了。
我們看的是《死寂》。
客廳全暗,只有雨滴攜夜色敲打窗玻,我屏住呼吸,與電影中的人一樣,沒兩串下肚,我便止住動靜,屏息浸入電影氣氛。
這部恐怖片以製造心理壓抑感為主,我這人禁不住這種,還不如突然躥出個鬼頭嚇我呢,毛孔都豎了起來,欲知下文又不敢繼續,一口口地灌酒,想把膽子喝大。
韓徹表情淡淡,就像看綜藝一樣,時不時鼻子裡還冷笑一聲,我本距離他一臂,在某一瞬間撲進他懷裡,和他摟作一團。
我見他不怕,顫著指頭指向熒幕,“你不怕鬼嗎?”
他冷哼:“我們泡妞的人心裡就住著鬼,怕什麽鬼啊。”
有理。
直到四聽啤酒都被我喝沒了,我溜了趟廁所,尿到一半突然害怕叫了他一聲,“韓徹!”
他似乎沒什麽意外,應了一聲:“在。”
尿完我飛奔向廚房找酒,扯著嗓子嚷:“還有酒嗎?”
韓徹窩在沙發上,繼續著電影,淡淡說:“幹嘛,喝那麽多,想亂性啊。”
我一扇扇櫥門開,目光掃描式尋找,嘀咕道:“我倒是想呢。”
他按了暫停,與我一道翻箱倒櫃,最終失敗,空手敗興。
我沒想到,他堂堂一個高富帥,家裡沒有82年的拉斐鎮宅就算了,連普通酒都沒有。大半夜的,太掃興了。
我嘟囔著臉掛在他身上,任他把我駝回熒幕前。腳沾地的瞬間,我一個激靈用力勒住了他,他罵了聲:“臥槽,沒有酒至於動手嗎?”
“啊啊啊啊啊!”我跳下來,酒意讓我的興奮翻倍,手舞足蹈起來,我衝進我的客房,搬出了生精酒,衝到他面前,樂感十足:“當當當當!”
他想擠出鄙視的表情,但今晚太美好了,“鄙視”不倫不類地溫柔在了唇角。他取了兩個威士忌酒杯,我們摟在一起,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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